呼!
他的反應何其之快,幾乎聽到大老板警覺的瞬間,將將要打落的霸拳瞬間為之一手,身形暴退,踏風騰空。
一手持弓,一手搭箭。
轟!
氣鳴炸裂,於方舟、南山霸兩人撞破酒樓,正要發雷霆一擊,卻哪裡快的過四象箭?
隻聽得龍吟虎嘯鳳長鳴,大若房屋的四象之影縱橫交織,化作一道赤金色交織的長虹,爆擊而去。
“楊獄!”
閻惜心中驚怒已極。
神打之術,哪怕在教中也算奇詭第一,經由複雜的儀式,甚至能真個請來神靈降世。
然而,她哪裡有條件布儀式、起法壇?
這一次催發的神打,乃是硬請存入心中的‘劈山老母相’,這是她的武道根基,劈山老母精訣的根本!
神打一起,無論眼前之人死或不死,可她已經是半死全廢之人了!
“你該死!”
咆哮聲未及出口,就被滾滾奔雷打斷,猛然抬頭,就見得四箭破空,帶著炙烈的真罡與內息。
化作實質的四靈之影,怒吼著衝殺而來。
而這四箭之後,颶風之中,那楊獄衣衫獵獵,好似風中之神,於風中長立而不落,箭出連環。
一人一弓,竟射出戰場上萬箭齊射都無法比擬的可怖箭勢!
眼前,箭影交織,心中,危機如海潮翻湧。
心知今日無法幸免,閻惜心中一橫,發出尖銳刺耳的嘶鳴
“魚死網破吧!”
呼呼
微涼的晚風吹過山丘。
山林之前,一隊騎士按兵不動,他們清一色的銀甲長槍龍馬,於風中猶如鐵石般巍峨不動。
百人百馬,卻比一人還要安靜。
“好一手天意四象箭,第七品,似乎還不止”
帶頭的高大將領撫掌而歎
“上一次見到如此箭術,似乎還是五十七年前的流積山了!林啟天當年那一手隕星箭,也不過如此了吧?”
此人,正是方征豪。
他跨龍馬,提長槍,身重如山,眸若烈陽,遙隔十數裡,竟似看得清城中發生的事情。
呼!
某一刻,急促的馬蹄聲自遠處傳來,一銀甲小將催馬而至,遙隔數丈翻身羅馬,恭聲道
“回將軍!有探子傳信,於道長背著方統領回轉攔山關去了!”
“烈血未死嗎?”
方征豪麵色微緩。
“方統領受了重傷”
那小將言簡意賅的彙報,話鋒一轉,道
“一如您所料,白州九府境內,足有四十三處城鎮有憐生教起事的痕跡。七位統領按計劃行事,已控製了局勢。”
“憐生教,不可信。”
方征豪冷笑一聲
“一群陰溝裡的老鼠,也敢來本將軍眼皮底下賣弄陰謀?”
他是什麼人?
流積山那修羅場中爬出來的宿將,數十年鎮守邊關,什麼陰謀詭計沒見過?
那閻惜自以為心思深沉,在他眼中,又算得什麼?
烽火燃起初,他早已派遣了七千騎兵出去,憐生教再多教徒造反,也儘可一一剿滅了。
“傳我軍令,著方由七人剿滅一半,抓一半!”
方征豪眸光幽冷,淡淡發令。
閻惜以為他是想與憐生教合作圖謀白州,展望龍淵道,卻不知,白州在他的經營下,早已是銅牆鐵壁。
他要的,可不是和這麼一區區長老的合作,而是要引來憐生教真正的大人物的注意力。
“是!”
那小將肅聲應下,翻身上馬,不多時已消失在山林那頭。
方征豪催馬前行幾步,遠眺馬巷城,估摸著時機差之不多了,方才一抬手
“諸位且隨本將軍,剿滅這夥亂黨!”
嘩!
數百騎兵齊舉刀兵,沉默前行。
轟隆!
漫天箭影歸於一處而落,蕩起了滾滾煙塵,巨大的抖動以這一條長街為中心,向著四麵八方擴散而去。
呼!
被箭光罡風迫出去的氣浪回流,吹散了煙塵,也吹動了楊獄的武袍。
長街塌陷,處處龜裂。
廢墟之中,閻惜雙臂斷折,血流如柱,整個人癱在了血汙之中,劇烈摩擦之後的硝煙充斥著她的口鼻。
天意四象箭的合擊,本不可能擊潰她,可那箭上蘊含的真罡淩厲到了極點,也純粹到了極點。
還要超過了自己的頂尖真罡
眼前之人,比她想象的還要可怖,這真罡,這真罡
“楊獄!”
她咳血獰笑,不知察覺到了什麼,她慘然的臉上閃過快意
“我死了,你也活”
哢擦!
抬腳,落腳,踩滅了其最後一縷氣息,楊獄收起弓箭,微微搖頭
“好歹也是憐生教的長老,連舍身印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