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位楊小友”
老道沉吟,陸青亭心中卻不由‘咯噔’一聲。
想了想,老道委婉道
“與人攀比,其實不好。”
“”
陸青亭喉頭蠕動一下,低下頭“弟子明白了。隻是,此事如此緊要,您為何不”
“為何不選擇他?他能收束冥書殘頁,已是功莫大焉,至於血魔”
老道頓了頓,答
“搏命的事情,老道從來都是自己做,自己做不成,那就由徒子徒孫去做。”
陸青亭抬頭,看著自家祖師,老道神色如常
“自己都不樂意去,卻想著拿彆人的命去搏,世上哪有這個道理?”
自山上到山下,瓢潑大雨化作細密小雨。
“那位道爺,九成有事瞞著我”
緩步行於雨中,楊獄心中轉著念頭,雖不是很在意,卻稍稍有些失望。
門戶之見,在這個時代根深蒂固,他本以為這位名傳後世千年的大宗師會是例外
“卻也與我無甚關係,此行,我已不虛了。”
轉念一想,楊獄更不在意了。
他的命數裡可沒有‘天命之子’,自沒有可能人見人愛。
不過,這位道爺可是目前為止,唯一能讓龍淵劍徹底出鞘的
“龍淵劍所認可的劍手,未必真個要功行高到張真人那般地步,但等閒人,也絕無法入其眼”
輕點眉心,楊獄心中突然萌生出一個念頭來。
“龍淵劍的儀式,是要我尋一位被其認可的劍手,摒棄神通與他一戰,可儀式並非一定要我贏啊!”
楊獄的眼神漸漸亮起來。
“放開我”
這時,沙啞的聲音傳來,手掌中,鬼嬰沉不住氣了。
這一路上,他始終在等機會逃走,誰料此人就像是知道自己的弱點,死死的掐著脖子
楊獄停步,打量著手中尺許長的鬼胎,狠狠一捏,將其捏的白眼狂翻,舌頭外露
“不裝了?”
“你該死!”
鬼嬰的眼眸發紅,凶狠無比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敢得罪我,天上地下都沒有人救得了你!”
“是嗎?”
楊獄好笑,這小東西似乎腦子真不靈光,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居然還在威脅他。
“本座可是掌管萬類生死的冥書,縱然是天上神佛,都要懼我三分,你敢得罪我,一定會死,不,一定會下十八層幽冥地獄!”
鬼嬰被捏的劇痛無比,瘋狂的掙紮怒吼起來。
“冥書殘頁在你身上,這自然不假。可惜,你可不會是冥書。”
楊獄不鹹不淡的打斷他的話
“法寶成精,這在傳說之中可都不多見。至寶成精,這就是聞所未聞了
依我看,你大抵是攀附在冥書上的小鬼,不知怎麼,有了共生冥書的本事”
冥書是什麼?
相傳,這是天海幽冥界中一尊大人物用以掌控幽冥的至寶,擁有著操縱萬類生死的偉力。
這樣的至寶,即便是那位大人物,隻怕都要受到製約,又怎麼可能留下讓其成精的可能?
事實上也是如此,若他果真是冥書本身,命格又怎麼可能是冥書殘頁?
施展神通,又怎麼會那般滯澀?
又怎麼會是‘對鏡成雙’這樣看似強大,卻與冥書並不完全契合的神通?
要知道,張靈峰剝奪命火,都比這快的多!
“你!”
鬼胎的眼神變得驚悚“你,你是什麼人?!怎麼會”
話至此處,他突然‘桀桀’怪笑
“你的麻煩,來了!”
“麻煩?”
掃了一眼遠處山林中緩步走來的憐生教高手,楊獄啞然失笑
“你管這叫麻煩?”
呼呼!
雨後的夜風,變得寒冷。
楚天衣盤膝坐在山巔巨石之上,沐浴寒風,緩慢吐納,消化著白日所得。
離開懸空山後的大半年中,他仗劍挑戰各家宗門、散人、甚至於當今朝廷的高手。
這過程自然談不上順風順水,甚至有幾次險象環生,但憑借著準備齊全的丹藥,他還是撐了過來,劍術有著長足的長進。
隻是
“我的劍術比之半年前純熟許多,殺伐手段也精進良多。隻是,我的劍道境界,跌了”
睜開眼,楚天衣的神色談不上好。
劍道境界為何跌落,他後知後覺,卻也醒悟過來。
一個失了‘無懼’之心的劍客,境界又怎麼可能不跌?
“無怪乎劍神‘慕清流’曾言,知命是劍客最為難以逾越的關卡?明知要死,誰又能不恐懼、不遲疑?”
微微歎了口氣,楚天衣收斂心思,再度催使了神通。
境界跌墮,不是不可挽回。
此方幻境之中,就有可以助他重塑‘劍心’的寶物。
你一路向東,想要尋找七劫劍,遇山進山,遇水進水無果
你一路向北
你一路向西
你死了!
“又,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