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風府有些不甘
“斷兄,敗的太冤!“
武道來自神通,兩者的區彆,就好比神功絕學與下乘武功,我輩修持上乘武學,對於那些修持下乘、中乘武功的武者來說,何嘗不是勝之不武?”
方宇龍卻平靜了下來
”這世上,哪有什麼公平可言?天賦、機遇、武功、根骨、家世真要論起這個,誰又不是勝之不武?“
“敗就是敗,勝就是勝,雖不服,雖不甘,可又能如何?“
“成王敗寇“
韓風府麵上湧上苦澀
“我輩數十年修持的武功,彼輩隻是運氣好得道果垂青,就一躍比肩,甚至超越”
兩人相顧無言,直至此時,才深切體會到欽天監中所謂的天變’的真正含義。
那不止是某處大旱,某處洪撈,某處隆冬更酷烈,某處夏日更炎熱
天變,意味著一切舊有的秩序都將會被打破。
”越是如此,我等才越不能放任自流。若不主動出擊,待得那所謂天變真個降臨
方宇龍神色漠然
“山河榜,或許是我等最後的機會了。沒有‘地書’的氣數加身,我等縱然再有十年,百年,也休想成為神通主!“
收斂心中複雜,韓風府重重點頭
”我們,彆無選擇”
唳!
許久之後,長空響起鶴唳,大白鶴展翅而來,趙玄一輕揚拂塵,踏空而落,來到眾人身前。
“兩位大人他打著稽首,卻無人回應,所有人皆是冷冷的看著他。
“福生無量天尊!“
趙玄一微微一沉,心知一眾人必是心懷怨憤,埋怨老師未出手搭救。
但他也沒有解釋太多,隻是取出一塊泛著微弱白光的圓鏡
“六扇門來訊,老師認為,兩位大人更需要此圓光鏡“
“六扇門來訊。”
方宇龍神情微動,長身而起,接過此境,白光之中人影尚未看到,就聽到聲音
“暫緩擒拿林道人,抓那斬首刀歸案,龍淵、西北在內,三道六扇門皆可調動,儘量抓活的,抓不到活的,死的也可”
靜。
原本還有些聲音的平原,此刻連半點聲音都沒有了,所有人都望向圓光鏡,其中,是一身著官服,頭戴金冠的威嚴老者。
“嗯?!“
似是察覺到了異樣,老者麵色一沉。
未等他詢問,方宇龍已是歎了口氣,轉移圓鏡,使其照耀在斷啟龍的殘屍之上
“夢兄暫緩監察憐生教,親來一遭吧!至於兩道六州的捕頭,莫非你是覺得裁撤的不夠多嗎?”
鏡中的老者眼皮狂跳,第一眼幾乎沒認出人來,待得看清,頓時站起身來
“斷啟龍?!”
西北道與龍淵道交壤處,綿延群山中的一座。
玉龍山。
曾經玉龍觀的所在之地,如今,儘是荒涼與雜草,隻有撥開那茂密的雜草,才可看到其下的殘垣斷壁。
幾個接到傳訊而來的玉龍觀弟子,在趙坤的帶領下,日夜清理雜草汙穢。
人少,地方大,足足兩月過去,也才堪堪整理乾淨,包括著給玉龍觀一百四十三座墳塋立下幕碑,燃點香火。
呼呼!
冬日的淩晨,寒風更烈,雖還未下雪,可玉龍山各處已儘是白霜與冰碴子。
但山巔卻熱浪如潮,不見絲毫寒意。
“呼!”
“吸!”
楊獄盤膝於地,長長吐息,調度氣血,推動陰陽大磨盤,赤金夾雜的真氣好似血液般湧向全身各處。
秦立在他的身側,不住打量著,隻見這悠長的呼吸,不隻是來自口鼻,更是透體而出。
好似全身八萬四千毛孔都隨著呼吸而舒張,她站的不是很近,卻還是能感受到一股強勁的熱浪。
“唳!”
某一刻,山巔有鷹啼響起,一隻翎鷹如箭般落向山巔,秦姒抬手借助,取下信筏,逆給結束了晨功的楊獄。
此時,距離他離開青州城,已近三個月了,關於他的通緝令,也才通傳天下,且隻到府一級。
事實上,以如今朝廷的執行力,也很難將政令下達到縣、鄉、村,當然,也沒有必要。
隨著斷啟龍的死訊傳播,三大神捕聯袂圍殺卻折戟的消息不脛而走,敢於接下懸賞通緝的,一道都未有幾個。
“都說這位視財如命,為收繳稅銀,甚至與東西廠的督主三七分成,這通緝令,卻是少見的大方,我都想接下來”
掃了一眼自己的通緝令,楊獄都不得不承認,若上麵的畫像換一個,他都要心動。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秦妙輕笑著,收起通緝令,上麵的畫像推妙推肖,她小心收了起來。
“是啊,太可惜了。”
楊獄也笑了笑。
玉龍山上兩月,他的鋒芒更為內斂了。
真言道人不愧是能與盛年的西府趙王論道的存在,不說道術神通,單單武學的造詣,就讓他十分動容。
兩月下來,不但百經諸關卡梳理透徹,其後的百竅也都了然於心,甚至於,連通遢道人那一道劍意,
也消化了小半。
當然,最大的收獲,還是對於持戒之法的推演與嘗試。
“聽說三個月前,神都就張貼了這錦繡山河榜,龍淵道還是太過偏僻了些”
看著上書錦繡山河四個字的榜單,秦姒有些好奇。
”隻是咱們的消息閉塞而已,那些家大勢力,或許兩個月前就人手一份了。”
楊獄不以為意,隨口打開了錦繡山河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