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界第一因!
呼
雪夜寒風之中,突有音至。
灌木林間,任龍行等人神色皆變,身形移動間,刀劍出鞘,彼此互為犄角,望向雪夜深處,如臨大敵。
就見得寒風之中,玄衣獵獵,一身無長物的青年人,踏風雪而來,其人的身形算不得高大,可一身氣息,卻讓一眾人心神狂跳。
恍惚間,隻覺眼前是巨嶽神峰橫移而來,大且厚重的不可思議,隨其身形所至,無論風雪還是其他,
統統都顯得失色,甚至於,紛紛退避。
“楊,楊獄!“
任龍行眯起了眼,而其餘四人的心神皆是狂跳。
人的名,樹的影。
來人成名不過數年,與他們相比,實是初出茅廬,然而,其人成名太快太快了,一紙通緝令,一封錦繡山河榜,瞬間讓其名動天下。
當今之世武道昌盛,古往今來的任何時代都不能比擬,近兩百年裡,大宗師之數,實不下百十之數。
山河榜,卻隻有五十而已。
能夠名列其上,便是大明廟堂、江湖所公認的,絕頂強者!
無論境界,不拘手段!
絕頂,便是絕頂!
呼呼
雪夜寒風呼呼而動,楊獄止步於百丈之外,餘光一掃,方圓數裡乃至於更遠處的景象皆入目中。
兗州比鄰龍淵,境內山林不少,這群亂軍的軍營之所在,便是依靠著一處連綿十數裡的山林地。
於此處掃去,隱可見暗夜之中搖曳的點點篝火,風聲之中,更夾雜著不少甲胄、兵刃、吵鬨之聲。
一如他所料,已生亂了。
“楊,楊我等隻是路過,並無絲毫敵意!”
持刀的老嫗聲音尖銳,在這壓抑的氣氛之下,忍不住開口,且,後退數步。
她站的過於靠前,楊獄駐足刹那,她幾乎眼前一黑。
“你沒有敵意?”
楊獄挑眉,隨著這老嫗一聲尖叫,不遠處已是亮起火把,更有甲胄摩擦之聲響起,不問可知,她在喚人前來。
砰!
山林震動,話音未落,已被迅疾炸開的狂風吹滅。
一步跨出,氣流為之兩分,百丈之遠,一瞬即至,隆隆氣爆之音響徹山林內外,卻壓不住那一道冷冽之音
“那你鬼叫什麼?!“
轟隆!
猿臂舒展,五指空捏,漫天風雪都為之一收、一蕩。
沒有任何猶豫,更無絲毫的留手,心中洞徹了四周環境,楊獄立即出手,赤金色光芒大炙,帶著風雷之音。
將林間如臨大敵的五人,儘數籠罩在內,不分先後。
“任兄,救我!”
風雷震爆,山林轟鳴,拳印所向,似如巨嶽橫空而至,那老嫗幾乎被嚇破了膽。
五人之中,以她的武功最差,熔爐雖成,可她最為擅長的道術,在此時全沒施展的可能。
“殺!”
老嫗暴退,卻也有人跨步迎上。
單薄的衣衫瞬間開裂,一條大漢長嘯出手,他雙眸大炙,雄壯的身軀被血色染的通紅。
本就粗大的手臂更是膨脹數分,掌中足有一人大小的獨角金牛被猛烈的揮舞起來,向著前方砸了下去。
轟!
這光頭大漢的橫練極高,武功亦是極高。
這碩大的金牛比起戰場上的大錘還要大且重,可其砸下的瞬間,兵器就完全失去了蹤影!
隻聽聲聲刺耳的氣爆傳蕩,一團灼浪拍擊而下。
咚!
拳至,金牛碎!
那混著玄鐵捶打的奇門兵刃,連一個刹那都沒有頂住,就爆碎成無數碎片,以極端迅猛的姿態打向了四麵八方。
旋即,在所有人眼皮狂抖,巨大的反應之中,無有絲遲滯的拳印,落下。
“任兄
大漢目眥欲裂,全未料到自己竟連一招都接不下,心中更有無儘憋屈‘哪有人出手即殺招
砰!
拳力澎湃,大漢的真罡與橫練脆弱的好似窗戶紙,高聳的胸膛猛然坍塌下去,整個人好似稻草般拋飛而起。
旋即,暴退中的老嫗也自發出一聲尖叫,那拳鋒如影隨形,隻一下,就將她打的離地而起,鮮血飛濺。
呼!
刹那不到,兩人身死!
血霧噴灑之間,剩餘三人的眼神皆是泛紅,被來人凶戾且絲毫不留情的手段刺激到了。
“與他拚了!“
三人齊齊低吼,一同暴退。
於那血霧飛濺之間,分成三路,絕塵而去,全無半分猶豫。
“逃!”
任龍行無比果決,速度更是遠超其餘兩人。
來人的武功比他預料的還要高上一籌,他自問或可與之交手,但想要勝過,那是絕無可能。
是以,兩人身死刹那,他無比果斷的奪路而逃,毫無半點大宗師的氣度。
可這,才是他的存身之道。
出身小小門派的他,之所以能修持到如今境界,且逃過朝廷二三十年前的雷霆清洗,不止是他天資極佳。
也是他懂得權衡與取舍。
他可以為了燕東君許諾的諸般好處而出山,自然也可以在麵對武功更高自己一籌的大高手,逃跑!
他的輕功極好,一閃之間,已跨過數十丈,幾個起伏,就能竄入軍營之中。
然而,
一聲雷炸,在他的耳畔炸響了。
不,是兩聲!
任龍行心頭一震,餘光掃過,就見得遠處雪林之中炸開兩團血浪,繼而,才有慘叫響徹。
風雪之中,微光之下,那漸首刀本該空空的兩手之中,不知何時,居然多出了一口等人高的大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