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真罡湧動間,馬龍圖魂軀一震,旋即感應到了什麼,意念波動變得驚悚而震怖
“你竟也是判官?!”
呼呼
天近黃昏,寒風更冷。
西北道城之中,一片風聲鶴唳之相,本坐落於繁華鬨市的長街,好似廢墟也似。
附近的房屋,也處處坍塌。
寒風吹落灰塵,長街內外的一眾人,神色各異,卻多是凝重。
“人中之龍啊”
一片蕭瑟之中,張玄一吐出濁氣,驅散了體內肆虐的七道異種真氣,臉上有了血色。
雖傷勢仍然極重,可他卻顧不得了,此刻,有著比自身之傷,還要緊要的事情
“王爺!”
幾個守護在側的王府供奉迎了上去,神色羞愧、難看。
“有勞諸位了。”
張玄一擺手斥退一乾供奉,帶著感激,向大老板等人長長一拜
“諸位援手之恩,本王銘記於心,後必有報”
“王爺客氣,我等實也無出手餘地”
“王爺客氣”
“慚愧,慚愧”
一眾江湖武人皆推測不受此禮,今日交戰,他們實也全無出手的餘地。
隻有其中寥寥幾人,察覺到不妙。
果然,聲音一頓後,張玄一又自開口
“按理說,本王不該再勞煩諸位,奈何,王府勢弱,彆無借力之處,還得厚顏,請諸位再助我一助”
“嗯?!”
聽得這話,不要說大老板、陸青亭這般警醒之輩,便是鐵踏法這般粗獷之人,神色也是變了。
哪裡不知他話中的意思?
“晚輩武功低微,隻怕受不得王爺所請”
一背劍中年神色微緊,忙抱拳,拒絕
“此刻,馬龍圖已然退去,想來那些亂軍也算不得什麼威脅,在下,這便告辭”
一人開口,便有諸多人為之響應。
敢應邀前來道城助拳的,自非泛泛之輩,不是一方豪雄,就是如陸青亭、鐵踏法這般大宗門出身的真傳。
但絕大多數人應邀之時,那信筏上寫的,是退燕賊,燕東君,後來換成馬龍圖,已有不少人動搖,想要退卻。
但異族入關,不少人還是硬著頭皮留下,可親眼目睹了大宗師之戰,哪還有人願意留下?
馬龍圖的武功,已是強橫的匪夷所思,而這位老王爺話裡話外指向的,可是那位三拳擊潰馬龍圖的少年豪雄
“那位楊兄弟雖然身背通緝,可到底救了老夫,老夫怎會恩將仇報?”
見得這一幕,張玄一不由長歎,卻還是開口
“老夫所請,並非要諸位與楊獄為敵,而是請諸位代為說和一二罷了”
聽他如此說,雖然散去的人不少,但也有不少人留了下來,多是大宗門出身。
說和
隻有陸青亭心下搖頭,轉身就走。
他與那位雖不過數麵之緣,但他可是曾參與編纂錦繡山河榜的人,哪裡不知其為人?
說和?
說個鬼!
“陸少俠,請留步!”
張玄一密切注視著所有人的反應,見得陸青亭轉身欲走,不由的腳步一動,追了上來。
“王爺,此事,實非陸某可為之”
陸青亭駐足,卻還是拒絕
“貧道與那楊兄雖有幾麵之緣,可也還未到可居中說和的地步,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三十年前,朝廷頒下肅清江湖,伐山破廟之旨,天下武林,遭到血洗”
張玄一開口
“非是老夫挾恩圖報,實是不得已而為之”
不得已
這三個字,於張玄一而言,太過沉重與屈辱。
然而,為了應付馬龍圖,他已用儘手段,此重傷之軀,又怎麼能退那位將自己比之為‘狗’,
有著不加掩飾的敵意的,斬首刀?
他說的含糊,但陸青亭、鐵踏法卻也隻得停了下來,三十年前的武林浩劫,西北王的確對諸多武林宗門有庇護之恩。
此恩,非小。
“王爺恩情,掌教始終銘記,隻是”
陸青亭心中歎息,知曉避不開
“王爺,準備如何做?”
“多謝陸少俠,俠肝義膽!”
深吸一口氣,這位天潢貴胄強忍著心中的屈辱與痛苦,道
“請少俠代為說和,就說老夫感念其恩,願奉上諸般丹藥、財貨,道果一枚,並極力勸說朝廷,撤銷對其的通緝,
並,
並將‘兗州’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