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隕星落地,裡許大地抖動如潮,煙塵伴隨著積雪衝天而起。
而比之這雪浪更高的,是聶龍天驚怒的長嘯。
“林道人,我來日必殺你!”
怒吼聲中。聶龍天身形如電,貫穿風雪,在連串的氣爆聲中,極速掠去。
他的速度是如此之快,掀起的狂風吹倒了道旁的大樹,成片。
“要分生死,何須來日?”
風雪中,林道人哂笑一聲,跨步追逐而去。
武聖之強,不止是武道意誌,而是自外而內的升華,如同鯉魚躍龍門,一線之差,幾是兩個天地。
這一場追殺,已有二十餘日,兩人交手不下百次,其中聶龍天被他重傷的就有十三次。
但其人的生命力頑強到了極點,一次次的絕地反逃,甚至有數次,差點吃虧。
不過,隨著他對於武聖間交手的熟悉,就再沒了這種情況。
聶龍天的一十三次重傷,皆是後麵這幾日裡的交手,而今日,他已然有十足把握!
轟!
驚雷炸響,氣爆如雷。
刹那之間,兩人交手數十次,自地而空,橫貫數十裡之地,所過之處,但凡被氣勁所震了,無不震成齏粉。
一刻鐘後,傷勢未愈的聶龍天又自震落地麵,大口咳血,驚怒且狼狽。
“欺人太甚!”
炙烈的光芒自他的體內噴薄而出,伴隨著血氣升天的,是若有若無的神通氣息。
“神通?”
林道人冷笑一聲,正要撲殺而上,突然似有所覺,止步。
聶龍天也察覺到了什麼,停下手來。
兩人不分先後的望向南方,卻見百裡之外,風雪之中,走來一白衣劍客,其人豐神俊朗,俊美如玉。
但兩人的注意力,自然不在其人身上,而是落在了那口被其捧在手中的長劍上。
那隻是一口再普通不過的玄鐵長劍,可在兩人分明感覺到一股,森冷枯寂,卻又鋒銳到了極點的劍意。
“慕清流!”
劍拔弩張的二人,瞳孔皆是一震。
“兩位前輩。”
楚天衣手捧長劍,鼓氣震蕩發聲
“請暫時罷手。”
“罷手?!”
一驚之後,林道人陡然挑眉,眼神中閃過冷漠
“他要貧道罷手,貧道就定要罷手嗎?”
“那前輩,自問它吧……”
楚天衣歎了口氣,輕輕一拋,那口連鞘長劍就自騰空而起。
錚!
一聲劍鳴似有似無,無形的鋒銳,卻似將風雪都一並斬開。
劍無言,可此刻的聶龍天,卻覺得有一雙眼睛,遙隔不知多麼遙遠,正在注視著此地。
平平靜靜,卻讓人呼吸不暢,好似被劍芒抵住了眉心般,心頭發冷,後背發涼。
“慕清流……”
林道人的五指捏緊,複又鬆開,右掌前探,五指翻轉,似如火花開
“正要一試‘劍神’高招!”
……
……
呼呼~
關外,風雪漸小,而關外苦寒,仍是大雪彌天。
背風處,帳篷連綿十數裡,任何一間帳篷,都擠滿了兵卒,他們互相取暖,聽著風聲,目光呆滯。
“鬼天氣!”
離開了溫暖的大帳,俊朗貴公子頓時皺眉,換血大成之身自不懼寒,卻仍是能感覺到冷意。
這讓他極不喜歡。
“少主,主上喚您快些過去……”
風雪中赤著上身的九尺大漢‘那沙狂’扛著狼牙棒,甕聲道。
“我隻差一些,就可攻破攔山,砍下那群該死的明人的腦袋做酒杯,他為什麼要來?!”
‘那沙苾’滿麵怒容。
“死傷,太過慘重了。”
粗獷的漢子,聲音都有些低落,臉色慘然。
從來時的鬥誌昂揚,到如今的心驚肉跳,隻用了一年多,三場圍殺。
一年多,在‘那沙苾’的指揮下,他們展開了三次針對於方征豪的圍殺,結果,觸目驚心。
除卻他之外,參與圍殺者,隻活了一個遠處放毒的完顏鏗……
“滾過來!”
‘那沙苾’還想發泄,可聽得這句冰冷的訓斥,頓時垂下了頭,不甘,卻又不得不閉上嘴。
此帳,地處偏僻,幾乎在最邊緣處,且附近隻有它一個,孤零零。
且內裡,也並不大。
隻有兩個人,相對而坐,其中一人麵色陰鷲,氣息冷冽,正是左汗王‘那由都’。
啪!
重重的耳光,幾乎將‘那沙苾’的頭都打爆。
“該死的東西!若非日第五先生,你險些誤了‘宮主’大事!本王打死……”
‘那由都’麵色鐵青,還想動手,卻被刀鞘架住。
“到底是換血大成武者,這麼打死未免可惜……”
第五白眉冷眼掃過這對父子
“我這枚‘萬瘟丹’正好缺一童子用來搗藥,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