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的心頭一震,猛然抬頭,卻見那蒼鷹,不知何時已然停了下來,繞著山林上空盤旋。
一雙熾烈到極點的眸光,已然鎖定了自己所在的山林!
‘他發現寡人了?!’
驚悚的念頭一閃而過,乾亨帝心頭一顫,按住法器,沒有輕舉妄動。
這是太祖傳下來的法門,藏形匿氣連武聖都不可能發現,那楊逆縱然有過逼退武聖的戰績,可終歸不是武聖,發現不了自己才是……
然而,下一瞬,他心中的安慰已然被整個打破。
轟!
猶如晴空閃過霹靂,雷落山林。
砰!
霎時間,煙塵四起,氣浪彌天,大風之下,草木搖晃,大片灌木被連根拔起。
‘不好!’
他心頭一顫,就聽得雷落好似連珠炮一般不住響起,偌大的山林之中不住騰起大片煙塵。
未多久,小半山林的灌木,已然被摧滅大半。
轟!
終於,伴隨著一聲悶響,灌木炸裂,在楊獄的注視之下,一道狼狽,而又熟悉的人影,伴隨著煙塵滾滾,猛然跳將了出來。
“楊獄!!”
驚怒而又憋屈的怒吼,回蕩在山林之間。
唳!
蒼鷹受驚,猛然拔高身形,而這,卻不影響兩人的對視。
沒有人料到,相隔十年,兩人再見麵,會是在這樣的場景之下,包括楊獄,也都沒有料到。
那一縷天子紫氣,會是乾亨帝!
“乾亨!”
若非通幽所見,楊獄記憶又好,他實難將灌木林中,那狼狽不堪的野漢,於當年圓光鏡中那居高臨下的‘尊貴大人物’聯係在一起。
可一切,就這麼發生了。
“世間的際遇,真真離奇而玄妙……”
半開的乾龍神弓一舉拉滿,絲絲縷縷的電光加持其上,將發而未發,楊獄居高臨下,俯瞰山林
“乾亨,又見麵了!”
“楊獄!”
似是從牙縫中迸出的字眼,乾亨帝驚怒已極,萬萬沒有料到,他竟然真個發現了自己。
驚怒之後,不是被弓箭鎖定的如芒在背,而是讓他幾乎發瘋的憋屈與恥辱。
“泥腿子……”
“泥腿子長,泥腿子短,看來,養尊處優太久,卻是連罵人都不會了?”
一聲冷哂,打斷了乾亨帝的無能狂吠,乾龍弓適時發出驚天咆哮
“老豬狗,你怎麼不低頭看看,誰人褲腳一腿泥?!”
轟隆!
電光炙烈,雷霆咆哮。
沒有任何猶豫,楊獄一箭發出,狂暴的氣浪連同炙烈的電光,一瞬間,已然將那處灌木林徹底淹沒。
轟!
地動山搖也似,泥沙狂湧間,大片符光亮了起來。
這是楊獄第一次見到比雲泥道人身上更厚的符光,鋪天蓋地也似的強光,竟然與他全力而發的箭矢相互碰撞毀滅。
“賤種,賤種!”
彌天的灰塵之中,乾亨帝怒極而嘯,狼狽躲避的同時,終是忍不住,抖起了袖袍。
砰!
這一霎,楊獄前胸後背皆是一寒,不假思索,足下發力,將蒼鷹震出十丈,同時收弓拔刀。
錚~
森森寒意如潮,刀光錚鳴如龍躍。
跟隨張玄霸的一個月,楊獄武功增進迅猛,霸拳之外,進境最快的,卻是刀法。
張玄霸以霸拳稱雄天下,可其最初,所學卻是刀法,非是一門,而是將張氏九脈的刀法,儘數修持至大成。
並融彙一爐,這才有了那一杆名列神兵榜前列的鳳翅鎦金镋。
他並未傳授什麼絕學神功,卻將自己習武,練刀、創功的經曆儘數傳授。
得其指點,楊獄的刀法突飛猛進。
錚!
刀光一閃,已然斬中了那道伴隨著衝天火光而來的‘法器’。
驚鴻一瞥間,楊獄已然看到那物模樣,其不過七寸五分長,形似鐵釘,卻放豪光。
碰撞的那一刹,楊獄隻覺心頭一寒,那釘竟是由實轉虛,瞬間沒入了刀光之中。
千分之一刹那不到,已然出現在他的胸膛之前,就要穿心而過!
“蠢貨!”
見得楊獄拔刀那一刹,乾亨帝心中已是冷笑一聲。
攢心釘是法器,而非暗器,其隻有中與不中,絕沒有被凡鐵攔截斬落那一說法。
“死!”
猛然催動攢心釘,乾亨帝嘴角閃過猙獰,就要一瀉心中憋悶。
可下一瞬,他的笑容就為之定格,並隨之大變
“你敢奪我攢心釘?!”
噗!
一口逆血吐出,乾亨帝腦海一片空白,竟是失去了對於攢心釘的感應。
而長空之中,大片的鐵石、財貨、箭矢、乾糧、乃至於乾龍弓,都被芥子空間排斥了出去!
但楊獄卻恍若未覺,以芥子空間抓住攢心釘的刹那,他已然縱身一躍,自高而下,
拳印蓋下
“你笑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