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界第一因!
轟!
長嘯若龍吟,激蕩起重重氣爆。
更驚的城池內外一片死寂。
無論是誰,聽到這滿是鄙夷的冷笑,都是駭然到了極點。
一眾憐生教的弟子,更是心如擂鼓,汗出如漿,被來人的大膽震驚到無以複加。
有人驚駭,自也有人怒罵。
隻有被痛罵的憐生老母,於法壇上巍峨不動,她緩緩抬眸,笑容慈祥
“調皮的小家夥……”
呼!
來人跨步如龍,踏兵而落,伴隨著衝天而起的煙塵泥沙,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就見得來人著一襲漆黑武袍,斜扛方天畫戟,黑發與身後獵獵如火披風一起飛揚。
昂藏九尺的身軀,如山般沉重,濃烈到極點的血氣彌漫,將漫天的煙塵、風雪都壓了下來。
任何人看到其人的第一眼,就覺一股桀驁睥睨之氣撲麵而來,猶如展翅之大鵬,張揚而霸道。
“小霸尊,啟道光!”
見得來人,不說陸青亭,便是久不出山門的魚白眉、還丹大禪師也都認出了來人。
同為麟龍道出來的天驕,猷龍內斂而剛強,啟道光霸道而張揚,名頭之大,早十數年前,已是名揚天下。
“啟道光!”
極遠處的人群中,薑無恙眸光一亮,眼前之人的氣息、意誌,像極了當年的張玄霸。
隻是,更為張揚許多。
不自覺的,他心中拿其與那位西北王相比……
“武聖!”
楚天衣心頭微震,已然感應到那股令他心驚肉跳的氣息來源。
啟道光,他如何能不知道?
同為世家出身,他所在的楚家不過青州四大家之一,而啟家卻是千年傳承,一國頂尖豪門。
同為武者,其人早在十數年前,就是鏖戰武聖不死的當代天驕。
而此刻的啟道光,已是武聖之尊!
隻是……
“他似乎,隻是武聖?”
一石激起千層浪,啟道光的到來,引得一眾人側目,有人驚歎其勇氣,也有人冷嘲。
“如此囂狂,實乃取死之道!”
寧無求笑容很冷,心中卻是一鬆,這小輩已得張玄霸之真傳,於他而言可謂巨大威脅。
但此刻,他卻不在意了。
有此一句話,不止其人,便是其家族,都將萬劫不複!
那老嫗,可是個記仇的人,這點,從今日到場的諸勢力身上就可以看出。
大蟾寺、爛柯寺、懸空山、朝廷,這可都是與之有深仇的……
“阿彌陀佛!”
望著那張揚霸道的身影,爛柯寺眾僧所在之處有些騷動,廣覺大禪師低誦佛號。
形若少年的還丹大禪師,則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遠處長眉挑動的魚白眉。
後者也正垂來目光。
兩兩對視一眼,衣袍也都無風而動。
一年時間雖短暫,可兩人也不是毫無準備,隻是……
“諸位請了!”
大修壓落灰塵,啟道光隻隨意一揚手,就於眾目睽睽之下跨入了被諸多高手視之為禁地的安陽城。
咚!
他的身軀修長,腳步卻是極度之沉重,每一個踏步,都如悶雷炸響,巨鼓轟鳴。
而其每踏出一步,其身上的氣息,就如澆油之烈火,不住的上湧、翻騰。
“慚愧,慚愧!”
見此,魚白眉不由一歎,繼而伸手,將陸青亭背上的七劫劍連鞘提在手中。
同樣向著城門而去。
“武聖啊……”
陸青亭深吸一口氣,心中有著羨慕,也有著可惜。
以他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啟道光雖成武聖,卻並未晉位十都,這是自棄長生大道了……
“阿彌陀佛!”
還丹大禪師也差不多同時起身,一眾武僧不乏心有懼意,此刻也都合十雙手,緊隨其後。
能收到憐生教請柬,還敢來此之人,多為當世高手,且大多數都出自各大勢力。
因而,這請柬,他們不得不接,也不得不來。
之前,攝於城中那神佛也似的恐怖氣勢,一時恍神,此刻見得有人動身,自多隨行者。
寧無求、五龍生、程一元等當世聞名的武聖級高手,也先後起身。
薑無恙微微皺眉。
他並未收到請柬,隻是聽聞楊獄一家被擄,方才匆匆而來,後應魚白眉之邀前來。
而此刻,他方才明白,為何楊獄分明隻差幾分積蓄,卻偏要立時突破了……
隻是……
“他是否此刻已然來了?”
餘光掃過四周,薑無恙心中思量,片刻之後,還是起身,向著城門而去。
對那老怪物,他心懷忌憚,但也僅是忌憚而已。
如果活得久,實力就強,那當年他也不會慘敗於張玄霸之手了……
呼呼!
無形的大風起自定陽城中。
一條長街,啟道光走了十八步,而其氣息,也在原本的基礎上,翻騰了十八次之多。
待得其於廣場之前駐足,他的意誌已然濃烈到化作實質一般,激的整座廣場上的憐生教徒都坐立難安。
嗡!
恍惚之間,隨其而來的一眾人心頭都泛起漣漪。
薑無恙的麵皮更是一抖!
隱隱間,於那炙烈的意誌之後,他看到了一尊熟悉而陌生的披甲神人!
紅馬、玄甲、烈火披風!
除卻方天畫戟對不上,那意誌簡直如同壯年的張玄霸複生!
“他,竟然以張玄霸為蛻身‘映照物’!”
魚白眉心頭微震
“難怪他的意誌如此濃烈,這是真個承接了張玄霸的道路……”
百年不出山門,並不意味著他對外界之事一無所知。
事實上,多年前,他曾於懸空山後見過那位西府趙王,也是那一日後,懸空山才甘願為朝廷馬首是瞻。
他,如何能不知那人的強橫。
可同樣驚於啟道光的膽量。
晉位武聖的蛻身‘映照物’,多是以自身為核心,合以諸般所長,此人居然反其道而行!
這是,奉其更勝己!
“像,太像了!老身都有那麼一瞬間,以為張玄霸複生了,難怪,難怪……”
法壇上,憐生老母笑容依舊慈祥,其氣息也無半分危險,她看著啟道光,笑笑,搖頭
“可惜,學他,可活不長久啊!”
她的聲音平淡依舊,可於一眾人的感官之中,卻宏大到了極點,似雲海垂翼,吹的一眾人心神搖曳。
“你也算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