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界第一因!
未來……
楊獄闔眸靜立。
這不是王牧之第一次說起同樣的話了。
第一次,他不過剛在龍淵道嶄露頭角,未來一角無他,他也可以接受。
甚至於,他當時根本不在意王牧之的話。
第二次,卻是他已攻下西北,縱不說舉足輕重,自問未來也不該了無音訊。
而那時,對於王牧之的話,他已是信了,隻是,卻覺得可能是天外來客的命數遮掩了天機。
但後來,他琢磨過來,或許,他的天機不在算中,可未來,也絕不可能沒有他的痕跡。
而這,是第三次了……
此刻的他,已站在了世界的,環顧當時,可堪抗手者,寥寥而已。
未來若還沒有他存在的痕跡……
「未來無定,可一切脈絡,也是有跡可循,以你今時今日之修持,西北道如今之權重,若真個毫無蹤跡,那隻能說明……」
王牧之微微搖頭,視線卻落於之前兩人碰撞之中心,避開了太古尖銳的字眼
「他,在有意示弱……」
「示弱?」
楊獄搖頭
「師兄,你如今之修持,世上能勝你者不多,可你終歸還未登臨絕巔,
你不懂。」
王牧之仙武雙持,以分光化影六十四合擊之術,縱然是他,也不敢小覷。
可終歸他無論是十都主,還是武聖,都未走到儘頭,觸及不到極限的門檻。
因而,他會懷疑陸沉示弱,可楊獄心中卻很明白,陸沉或有隱瞞,
但示弱?
不存在!
隻是,王牧之這番話,仍讓他心有觸動。
「二十年……」
……
……
「西北曆十九年冬,烽火再起,西北道大將軍秦厲虎領軍三十餘萬,於同年冬,擊殺闖王李闖,大舉進攻定安道。
次年春,下衍州七府,秋日之前,已定一州十三府之地,兵鋒直指定安道城。
同年冬,李闖麾下大將陳融組織諸路大軍,合兵將一處,舉四十餘萬大軍反撲,雙方會獵於豐登平原……
一戰,定安平定!
「西北曆二十一年春,秦厲虎拋下三十萬大軍,隻身領赤血萬騎下東陽,配合萬象山諸官吏策反,隻半年,諸城望風而逃……
東越道鐵橫流,收束勢力,未有爭鋒,次年秋,東陽二州諸府儘入西北麾下,殘餘諸府,已無從抵擋……」
「其人的兵形勢,疑似已大成,赤血軍威,疑似不弱於當年的玄甲精騎太多……」
……
恢弘的大廳內,一中年文士朗聲彙報著一封封的急報,聲音回蕩之下,足有數十人之多的大廳內,一片死寂。
摧枯拉朽!
前後不過四年多而已,定安、東陽兩道,居然已即將全部淪陷,這未免太過可怖可畏了。
要知道,這兩道的疆域雖不如西北,可也不小,尋常人催馬機行,怕不是也走不完。
那些城池,全都是望風而降嗎?!
許久許久之後,才有人低聲道
「這頭老虎,竟如此厲害嗎?當年怎麼沒看出來……」
沒有人回應,也無人附和。
早二十年,西北道已是天下矚目之地,其內的諸多高層的情報,在座之人無一不知。
秦厲虎原本是什麼樣,他們哪裡能不知道?
一個少時就流落街頭,憑著一本大路貨就能修成大宗師的人傑。
除卻張玄一那頭種
驢之外,誰會將這樣的寶貝下大獄?
隻是……
這天下間,能領兵者,絕不止有秦厲虎一人,李闖麾下,東陽道內,不乏一些屍山血海裡廝殺出來的猛將。
何以他能所向睥睨,所過之處,無人可擋?
不外乎其背後之人,太過可怖!
乘日行八萬裡之蒼鷹的當世武道第一人,且身懷天下第一等的上乘箭術……
這樣的怪胎,哪個大宗師、武聖敢觸黴頭?
「那頭老虎雖凶,可僅憑他,四年焉能攻克兩道六州,七十餘府,數百郡縣?
他憑什麼,這天下誰人不知?」
一身材高大的老者坐於前列,此刻,也不由得歎了口氣
「二叔他糊塗啊!那楊獄分明狼子野心,卻還要傳他霸拳、兵形勢,
那一月裡,隻怕衣缽都傳給那逆賊了!」
逆賊!
說到此處,老者恨的拍大腿。
「休要胡說!」
已鬢角染霜的麟龍王重重拍案,怒目而視
「老九,你也太放肆了!」
那老者身子一抖,卻仍是硬頂著
「我何處說出錯了?若二叔當年一掌斃了那逆賊,安有今日之危?!」
「滾!」
麟龍王大怒,抬手一拳,將那老者轟出前廳,後者大口咳血,仍是不服,卻被廳內眾人按住。
「二叔他老人家,不會有錯你張青溟更不配說!」
麟龍王神情冷峻,掃過廳堂之內的一眾臣工,沉聲道
「莫說此刻還未兵臨城下,縱是本王戰死疆場,誰敢辱罵老王爺,本王化鬼,也要拖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