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足可摧金斷玉的諸般飛劍,竟是被其血肉之軀生生彈開。
“南嶺!”
赤虹貫腦,剛發動搏命一擊的龍霄雲隻覺眼前一紅,旋即,化作無儘黑暗。
砰!
拳芒炸散,血肉橫飛。
無數血肉四散飛射,隨即在拳力之下消失無形。
“不!”
龍霄雲哀鳴一聲,神魂抽離,欲要奪路而走,卻還是在那浩蕩如同大日爆發一般的陽剛拳意之中,如烈日之下的雪花一般,消於無形之中。
一拳轟殺了這不知名的攔阻者,楊獄一瞬不停,赤色之下,體魄之內,元磁震蕩,電流催動。
竟在極速奔行之中,再快數分,終是於長街儘頭,攔在了魏長壽身前。
轟!
整齊鋪徹的青磚層層碎裂,百丈長街為之一顫,齊齊下陷三尺之多,兩側房屋都被狂風吹的搖晃不定。
“這畜雖不成器,可到底是龍君之子,吞天神通,已至五重之高,你竟能脫身?”
魏長壽的麵皮數次抖動,以他的心境城府,心頭仍是不可避免的蒙上了一層陰影。
“這就是極道位階,極等跟腳嗎?真是令人豔羨……”
那南嶺出手前後,連半盞茶的時間都無,可他如何看不出,其人真真是更跨入十都位階,雖不知其神通為何,但層級,絕不如吳濤的千年修持。
可即便如此,居然也硬生生將吳濤的神通破開……
這……
“你這老狗,著實讓我大開眼界。”
楊獄甩了甩手臂,龍霄雲的諸般飛劍被他抓住,收入了芥子空間之中
“養寇自重的見得多了,養饕鬄的,還真是聞所未聞……”
山海廝殺數十載,他所經曆的一切,可說已是極為複雜,可仍在這短短半年之間,受到了莫大的衝擊。
吳濤非人,以人為食,那也罷了,終歸種類不同,龍性暴戾而凶殘。
但這似如風燭殘年般的老家夥,居然暗中飼養饕鬄,伏低做小百年,以諸般同類喂食其,滋養魔性。
到最後,要反殺之,以成九耀降魔仙……
這還著實超乎了他的預料。
“老天爺,何其不公,何其不公也!”
望著那獵獵張揚的紅袍,魏長壽嘴角動了動,似有千言萬語想說,最終卻是化作一聲長歎
“下等跟腳,千日修持,不足極等一日,老夫窮儘所有,卻還是機關算儘一場空……”
“老狗!”
血流了一路的吳濤,已至奄奄一息,他的眼神赤紅而怨毒,對於魏長壽的怨恨殺意,甚至超過了毀壞他晉升之階的紅衣人。
“說完了?”
楊獄手腕一震,滿身血跡已儘數脫離身軀。
“不甘,不甘啊!”
魏長壽仰望星空,夜雨拍打在臉上,他似連半分抵抗之心都沒了。
他出身慳山府,雖姓魏,卻不是三大家出身,少時家貧,父母早亡於礦洞,多依賴鄉鄰施舍才活了下來。
後來,曆經千辛萬苦拜入煉法門,本以為否極泰來,卻在重傷下斷了仙途。
他不甘,絕望,最終,依著萬仙圖錄的指引,走向了降魔仙的路途。
然而,一個廢人,如何降服大妖?
就在他徹底絕望之下,他遇到了被族群排斥來南嶺的龍子吳濤……
“吳濤,出身無儘海域龍族,乃是瀚海大龍王的五子,獅神領入門弟子,其背景,遠遠超過你所殺的滄江門弟子……”
望著緩步而行,氣息猶如大日升騰的赤紅衣袍,魏長壽突然道
“讓老夫殺了他,不讓你沾染因果,也全了老夫的儀式,讓老夫,觸碰一下,那道門檻……”
他的聲音中,帶著蒼涼與祈求。
嗡~~~
似有一輪金日如實質般升騰而起,散發出的光與熱,驅散了夜雨陰霾,
以及一絲絲若有若無的黑色霧氣。
“大日金宮?不對,是佛門神通?!”
魏長壽的神色終於變了
“你……”
“瘟神咒?”
楊獄冷笑
“確實很隱秘,可惜,瘟神位階主,我殺過!”
“老夫的提議,仍然作數!”
魏長壽麵色發青,緩步後退,額頭冷汗流下
“吳濤乃是瀚海龍君,你若殺他,必難逃無儘海域的追殺,瀚海……”
“這,確實是極好的提議!”
長街之上,陡然揚起洶湧熱浪,可怖級數的光熱直衝牛鬥,楊獄跨步而前。
“你欺人太甚!”
魏長壽終於不退,猛然前踏一步,雄渾法力催發出滔天黑霧
“老夫詛咒你……”
轟隆隆!
紅袍與亂發飛揚。
新修持的‘大日變’催發至極限,極儘燦爛的光芒,淹沒了魏長壽的怒吼,
以及其下,極力掙紮的一人一龍
“我說了,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