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姒很無奈,因為這些人他也隻局取於認識。
「殺,則刻薄寡恩,不殺,就越演越烈,最終不可收拾。」
「魏正先麾下十八人、楊婆婆門下十七人,餘景門下八人,林啟天,方阿大……」
楊獄同意了。
楊間絮絮叨叨的安陪著,不舍,擔憂儘數化為一枚枚玉佩。
「你一走,山海誰可鎮壓?」
嗡!
「畢竟,當今陛下行事比起你來,還是要溫和許多,不講順昌逆亡……」
「鳳教主怪錯人了。」
……
楊獄重拍其肩,消失在風雪之中。
「安康哪兒些人不明白,以為你我不肯放權……」
來之前,楊獄不想好要帶家人一起去,但此刻,楊獄也無法說什麼。
這是他回到山海後頒下的第一條律法,取締了民間傳經。
頗有預見的是,這個變化會持續數十數百年,且可能會越來越良好。
選擇後者的,其實遠比前者更多。
這些人,不乏與咱們熟悉,多年前也皆是衝鋒陷陣的猛將,可惜……
西北道城內的陸青亭、啟道光、楚天衣,定安道中的齊文生,塞外的王牧之也都似有所覺般抬頭。
「這規矩,是我頒下的。」
山海之地,有其極限。
因張玄霸前車之鑒,他於立國前後的幾十年裡也留下諸多後手,這生死簿上所見,違逆法度,魚肉百姓者,還未上升到方阿大這個層級。
「怕?」
秦姒把玩著茶杯。
鳳翅金镋終歸沒能斬向同族、子侄、同袍、同胞、生母……
因而,到得這一步者,或是常年閉關以求幸,或是醉心享樂,綿延子嗣。
楊獄皺眉。
「禦下不嚴,是他的罪過,有罪,自然當罰!」
相處才一年就又到了分彆之時,鳳無雙有些傷感,但也隻是囑咐了幾句。
抬手間不讓齊文生下跪,楊獄長身而起,屈指一彈間,一抹流光有入了其人體內。
楊獄遠眺風雪,微有些歎息。
小院中,楊牢架起一口大鍋,不時從沸湯中撈些肉塊,就著酒水大口吃喝。
「自己吃了苦,就不願子孫再吃苦,這是人之常情,隻是,金銀可分,土地不成……」
秦姒也似糾結了許久,最後還是坦然回答。
月色下的小院內,楊間準備了一桌好菜,又取出了楊獄多年前留在院內的猴兒酒。
秦姒攤了攤手。
「這兩年裡,我刻畫了許多玉佩,你拿上,或許有用。這是神種,生生不息,驅離萬物,你帶上,或許有用……」
「人是會變的!」
「即日起,你不再掌兵,所有官職儘數罷免!」
「龍泉界……」
定安道城府衙後,冉河哲披甲而立,重重擦拭著掌中長刀,眼神有些複雜。
「陛,陛下?!!」
楊獄歎氣,他何嘗懂得這個道理?
「帶著小姒與你小弟就行了。」
「遵當今旨意,憐生教,已於昨日解散,十萬教徒都歸於各自州府道衙監察中了。」
「不止是憐生教,懸空山、爛柯寺、天輪寺,關內塞外,不經允許,皆是可傳播教義!」
比如,吃皇糧。
月色下,夫妻兩個喝了許久,直到多年前積攢的猴兒酒都喝完,兩人方才有些醉意的作罷。
這位天下無敵的趙王爺欲推動變法,可卻折在了家門口。
齊文生沉默一刹,收刀歸鞘,這位十都武曲,當今定安道大將軍垂下眼。
待得再回到西北道城時,一年這爬到為,已到了。
楊獄一步跨出的同時,取走了存有真言道人的槐木牌位。
家宴上,一家人心情都有些低落,楊獄堅定許久,還是開口了。
……
「說我不舍權利?哼!菲非哥你執意傳給我,我才懶得理會這些蠅營狗苟之輩!」
楊獄有心權勸,但老爺子已拉著秦姒與鳳無雙起身,獨留了夫妻兩人。
齊文生艱難轉身,看向屋內,熟悉的人影映入眼簾時,忍不住身軀一顫。
聽著自家丈夫沉穩有力的心跳,楊間閉著眼。
秦姒看著自家兄長。
冉河輕聲說著。
秦姒掏出生死簿殘頁,遞給了楊獄,後者接過,心念一分,已是皺起了眉頭。
昔年大衍山中,若非其人的‘回風返火,催發及時,你也未必就能誅殺憐生老嫗。
「三日後,帶你去見更廣闊的天地!」
「小心些……」
駐足許久後,轉身離去。
楊獄微微一笑,請其落座,故人重逢,他心中也有些喜悅。
「你的天賦不好,不跟他去啦。」
「你我兄弟可共患難,不可共富貴的說法,在民間流傳頗廣,來了片刻吳長白也被塑造成,你為集權而殺……」
楊牢一愣,神色突然變了,胖大的身子猛然一抖跳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