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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大串聯的緣故,全國各地都設有接待站,鐵柱他們下車的這個通州站,接待點就設置在一個文化體育館裡麵。
下車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剛好是吃晚飯的時間,文化體育館裡麵已經準備好了食物,前來報到辦理了手續的紅衛兵,隻需要領取飯票就可以在這兒打飯,鐵柱他們跟部隊裡的其他紅衛兵們一隊,領頭的按照人數領了飯票之後把分發下去,好讓大家排隊去打飯。
不過栓子早有先見之明,看到隊伍這麼長,一早便拉著驢蛋一塊兒來排隊,鐵柱他們把屬於他們的飯票拿到手時,栓子他們也快排到了隊伍前麵去,很快便輪到他們,比部隊那些人不知早多少打到了飯,有一有一菜一湯,算是豐盛了,四個孩子湊在一塊吃完,飯盒也不急著洗,立馬先去洗澡了。
在火車上呆了兩天多,都沒有怎麼洗澡,大夏天的身上都有點餿味了,早就想好了到站就要下來洗澡,不過吃飯事大,遇上了飯點,先把肚子糊弄了再說,這不眼下就急匆匆的趕回去準備洗澡。
文化體育館給安排的住宿是以隊伍為單位的,大通鋪,沒有浴室也沒有衛生間,洗澡都是要跑到公共浴室去洗,如果不早點兒,等後麵那些大部隊都吃完了,想洗澡那就擁擠了,排隊也不知道要排到什麼時候去。
但是又擔心著行李,總得留下人來看著,於是便決定兩人一組,一組看著行李一組先去洗澡。
通州站這兒還屬於南方,九月份天氣依舊炎熱,直接洗冷水澡都不會有問題,於是先去洗澡的栓子和驢蛋便也沒排隊去打熱水,直接拿了桶打了冷水到浴室裡洗,頭臉脖子手腳,能搓的地方都搓了,搓不到的後背就兄弟倆輪流來,快速洗完澡之後還順道把衣服給洗了,穿的衣服薄,兩孩子又粗糙的很,都不用抹洗衣粉,搓一搓過過水就好了。
洗完帶著濕衣服就回去,換鐵柱他們去洗,然後想法子把衣服掛在百葉窗口上,就讓它們這樣自然風乾。
出門在外鐵柱他們也不是多講究的,沒地兒給你講究,跟栓子他們差不多,洗完回來掛一掛衣服也就了得了,晚上的時候大家夥兒繼續聊天吹水背語錄,對首都和主席有無限想往之情。
等到夜深了大家夥也說累了,也就各自沉沉睡去,伴隨著呼嚕聲磨牙聲囈語聲,心思細膩的鐵柱難得地失眠了,在火車上還沒有這麼強烈的感覺,但是躺在這大通鋪上,卻是莫名起了思鄉之情,這麼晚了,二叔他們睡了嗎家裡又做了什麼好吃的,小嬌嬌夜裡餓了是不是又會哭鬨
鐵柱思緒散漫想了一通,慢慢地也就睡著了,睡夢裡有家裡的親人,也有首都的和主席。
青春年少的時候,到底是對外麵充滿向往之心的。
第二天,風乾晾了一宿的衣服有幾成乾了,也沒繼續曬下去,領完飯票吃完早飯便收起來,然後又打包行禮踏上火車,繼續一路向北前行而去。
鐵柱他們來之前就商量好了,這次大串聯首先要跟著大部隊去首都,一來路上人生地不熟,跟著隊伍出發好從中得個經驗,二來雖說郝援朝說過見到主席的幾率可能會比較少,但少年人到底是對主席崇拜敬仰的,心裡總懷揣著那一抹希望,沒準自己真的能見到主席呢
故而他們是先北上,在首都待幾天,實在等不到主席,那也就開始旅遊,脫離大部隊,把他們原先想去的地方去一遍,難得一次大串聯的機會,錯過這次也不知道何時才有機會出門來,哪裡能這麼浪費。
九月二十八日,農曆中秋節前一天,他們這群大部隊終於到了首都,下了火車之後發現首都火車站真的是熱鬨的不得了,來來往往都是人,其中像他們這樣的紅衛兵還不少,天南地北收到消息的都往首都趕了,這會兒還是熱鬨時候,人擠著人,有點後世春運的感覺。
下車前鐵柱他們就先換上了綠軍裝,帽子衣領都理得整整齊齊的,大家夥兒說好了,待會下車後要唱軍歌,要在全國的都城露個臉,展現他們址城部隊的精神風貌。
然後下了車領頭起唱的卻慫了,人太多有點兒張不開嘴,臉憋得紅,愣是發不出聲音,這是怯場了。
說好的領唱不開嗓,驢蛋兒等急了,立馬在後麵嚎了一嗓子,唱軍歌歌嘛,誰還不會咋地。
於是鬨哄哄的人群就聽到嘹亮的一嗓門嚇到了,因為起高調了不小心破音了,嗓音反而變得尖銳,那一聲跟被掐住了脖子的待宰鴨子似的,熱鬨的車站一時之間好似都有瞬間的安靜,紛紛看過來,是萬眾矚目了。
但都說了驢蛋是個不知道丟臉是啥玩意的,還覺得自己起頭起得特彆好,都超常發揮了,他平時可唱不了這麼好,見彆人看過來還美滋滋,繃著臉假裝自己沒發現那些視線,特有範地指揮起來,“一二三,一起唱,來”
址城部隊的紅衛兵們
最後,不知道是出自破罐子破摔心態還是為了按照原計劃進行維護址城紅衛兵們的麵子,總之,大合唱還是如約響起了,也就是換了個領唱的,領唱的還破嗓了而已,沒啥的,真的,一點都不丟人。
嗬嗬栓子看著自家的弟弟,真心覺得他們早點兒脫離這大部隊才行,不然就衝這好表現又傻乎乎而不自知的勁,遲早給人套麻袋
遠在址城,江舒瑤跟方芳表姐正在揉麵皮,而郝援朝在那兒拿著菜刀哆哆哆地剁豬肉,明兒就是農曆八月十五中秋節,今天下班的早,得把做月餅的餡料給弄出來,像剁陷這種活兒,往年都是他們爺兒三包圓的,今年家裡兩隻小崽子出遠門了,這活兒自然就落到他一人頭上,找個幫襯的嗯,萍萍安安兩小隻彆給他幫倒忙就好了。
“也不知鐵柱跟樹根到了沒,這還不來個電話的。”方芳表姐一邊忙活手上一邊跟江舒瑤他們磕嘮道。
“算算日子,路上不耽擱的話,應該也要到了,對”江舒瑤衝郝援朝說到。
郝援朝點頭,“明天我給首都那頭的接待站打個電話問問,沒準那幾個小子玩瘋了,到了也忘了要來個電話萍萍,生紅豆不能吃”
被抓包的萍萍把攥著紅豆的手心攤開,一臉無辜,“老郝爹我沒吃,我就是看看這個好像長蟲了,瞧仔細點兒。”這古靈精怪勁兒也是讓人沒轍了。
“爹明天打電話我能聽不,我也想跟大哥二哥說話,還有栓子哥哥驢蛋哥哥。”安安乖乖坐在一旁,揉著手心的小小的麵團,看著乖巧得很。
萍萍剛剛沒認真聽話,對紅豆好奇,往年家裡好像沒有這樣的豆子,一時便沒聽見郝援朝說要給鐵柱打電話的事,現在聽到安安一說大哥二哥,立馬就接嘴了,“我也要我也要,老郝爹我也要跟大哥二哥講電話。”萍萍跟江母通過電話,知道講電話是怎麼回事,眼下也好久沒看見大哥二哥了,她都想他們了。
“不是說不喜歡大哥二哥了嗎說他們不帶你玩兒,怎麼又要跟他們講電話了”鐵柱跟樹根離開第二天還沒回來,萍萍就鬨脾氣了,還哭了半晌,如今幾天過去了,倒是忘記了。
萍萍裝傻,“誰說的呀是不是小嬌嬌說的,肯定不是我說的,我最喜歡大哥二哥了,咋會不跟他們講電話呢。”把責任推到了正在睡覺不會說話的小嬌嬌身上,烏溜溜的眼睛還眨了眨,小表情靈動得很。
安安聽了就皺眉,“嬌嬌沒說,彆賴嬌嬌。”
“那就是老郝爹說的”萍萍被反駁了也不惱,立馬又甩鍋給郝援朝,完全不管郝援朝就站在這兒,也是很無奈了。
閒話家常笑鬨一番,第二天講電話的時候家裡人還是都來了,也沒等郝援朝打過去,是鐵柱他們先借了接待站那邊的電話打過來的,語氣裡興奮地給大家問候之後,又說他們那邊的情況,說接待站有解放軍,今天給他們發了一塊月餅,帶有豬油渣和冬瓜條的,吃完月餅後解放軍還會帶他們去訓練走方陣,到時候好接受主席的檢閱,語氣聽著快活的很。
又問家裡情況怎麼樣了,吃月餅了嗎還跟萍萍安安說了兩句話,最後礙著後頭還有要打電話的人,沒有多說,讓他們幫忙喊老詹叔他們過來,栓子兄弟倆也要跟詹紅軍他們通話。
掛掉電話後大家倒是有些意猶未儘,江舒瑤跟郝援朝兩個人更是有些想念後世的手機,想通話多久都沒事,嫌話費貴還有專門的打電話軟件,想見麵還可以開視頻,如今隻能隔著長長的電話線,說個幾分鐘就算久了。
可惜再想念都沒轍,兩人上輩子也不是搞這個的,弄不出來,就是空間裡的那手機,如今也是個擺設而已。
“沒事,也快回來了。”郝援朝見江舒瑤眉宇間有些惆帳,便隻能這樣安慰她,本來想著大串聯是機會難得讓孩子趁機出去走走看看,長長見識,免得隻做個井底之蛙,隻曉得眼前這一畝三分地,不知外麵還有廣闊天地,可是這放孩子們出去漲見識了,又會免不了掛念擔憂,當人長輩的,原來個中滋味是這般,也是難得體會。
“嗯。”江舒瑤看看院子裡正在吃月餅笑鬨著的小家夥們,很快把那丁點兒惆悵掃在腦後了,鳥兒大了總得離巢,孩子大了也會離家,與其想那麼多,不如珍惜眼下,在他們在家的時候過快樂日子,到了合適機會也得放他們飛,想把孩子永遠攥在手心裡是不成的,不能因為心底的不舍和擔憂而讓他們不去接觸外麵的風風雨雨。
要學會放手,他們也得學著長大。
而此時此刻,在外頭的孩子,確實是在被教著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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