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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連雙歲,五更分兩天,吃過年夜飯三人輪流洗澡除穢後,便開始守歲,蘭香戌時剛過便熬不住了,窩在江沛懷裡昏昏欲睡。
小書房雖然暖和,但這樣睡著也是會著涼的,他小心翼翼的打橫把她抱起,放到臥室的床鋪上,給她蓋好被子。
三牛看到哥嫂夫妻感情這般好,忍不住羨慕起來,想起自己和珍珠的事情,內心一片煩亂。江沛安置好蘭香,提著裝乾果的小籃子進來,便看到三牛魂不守舍的在擺弄火爐。
“彆心急,你嫂子說上元節那天約珍珠一起逛燈會,到時咱們也跟著一起去,你好好同人家說叨說叨,自己的想法。初二咱們拎著節禮去給王叔他們拜年,正好趁此機會我把你的事同他和劉嬸商量商量。”
他把竹籃放在茶幾上,打開書桌上放置的茶葉白瓷罐,捏一小嘬往火爐上的茶壺裡加,稍等一會,給三牛和自己倒了杯茶水醒醒神,免得犯困熬不住。
“二哥,我覺得心裡沒一點底,心裡發慌。”
他以前仗著珍珠喜歡她,王叔和劉嬸對自己也特彆好,儼然已把他當女婿看待,這些都讓他太過自信,沒想到事情變的這般快,生活又給他上了深刻的一課。
“這年一過,你就十七歲了,要開始立業了,你不是已經打算了嗎,開了年也彆再耽擱時間,我和你嫂子商量過,準備借給你三十兩銀子。你先去到田宅牙行租個院子,再置辦一些做吃食用的物什,直接把攤子給做起來。”
江沛沒把他獲得一百兩賞銀的事情告訴三牛,因此三牛聽他說一下子借這麼多錢給他,連忙搖頭拒絕,二哥才當上賬房沒多久,以前的工錢又不是太高,租這間院落每月也得不少租錢,說不定把他嫂子的壓廂底錢也拿出來給他。
“太多了,二哥你總不能把家底都給我吧,我打算起先就擺個小攤,先不租院落,與彆人合租也是一樣的,我一個大男人日子好對付,十兩已經足夠。”
“借了又不是不要你還,你現在過日子不能隨便應付,本來王叔心裡就嫌咱家窮,如果你和珍珠的事說得成,照你們倆的年齡,該要訂親了,再和彆人擠在一起住不合適。”知道三牛心裡的顧忌,於是繼續說道
“想做什麼就去做,彆有顧忌,好好乾,我和你嫂子離了這三十兩銀子照樣能過活,年節時商號發的有賞錢,我們周轉的過來。”
三牛聽後,心裡漾起一陣暖流,眼眶發熱,心中暗暗發誓他一定會用心經營好他的小吃鋪,等掙到錢後立刻把借的錢給二哥。
兄弟倆你一句我一句的終於把時間熬到子時,爆竹聲中一歲除,此時外麵已經開始陸陸續續響起了劈裡啪啦爆竹聲,迎接新年的到來。
他們兩人也趕緊站起身把準備好的爆竹拿到小院中燃放起來,當然點炮的任務是交給三牛來完成的,江沛內心有點懼怕,擔心炮不小心炸著自己。
“怎麼起來了,吵醒你了吧,快進屋,煙味太難聞彆熏著你”
鞭炮放完後,江沛見堂屋房門被打開,走出蘭香模糊的身影,猜想是她被爆竹聲吵醒了,現在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硫磺的刺鼻味,趕緊讓她回去彆出來。
“二牛哥,咱們的鞭炮放完了嗎,我太困了沒能守歲。”蘭香慵乏的聲音中帶著懊惱,自己怎麼睡著了呢,說好要守歲的,祈禱肚子裡的孩子康健,還有二牛哥在商號裡事事順心。
“不要緊,我替你守過了,咱們回屋睡覺吧。”江沛捂著嘴打著嗬欠,走到她身旁攬著她的肩膀絲毫不在意的說,明天大年初一他們的長輩都不在身邊,不用早起拜年,可以睡會懶覺。
“那有沒有祈願咱們的孩子平安康健的來到世上”
“這還用說”
江沛和二牛大年初二來到王叔家拜年,二牛胳膊上挎著個竹籃,裡麵裝著樣子花哨的花饃、油炸的麵果子以及江沛從商號帶回來的比較稀罕的南貨。
王叔家的宅院在巷頭,前麵一座三間的瓦房充當門麵,後院居家,江沛之前最多是在三牛的房間裡呆過,從來沒有來過後院。
格局和他家的小院差不多,隻是沒自家的房子新。但能在府城有座這樣的宅院不知道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給他們開門的是珍珠的娘親劉氏,看到他們大年初二就過來給他們拜年,顯得特彆高興,忙把他們讓進院裡,她看了眼三牛後又略顯不自在,三牛在院中瞅了一圈沒見著珍珠的身影,心裡特彆失望。
“阿沛,三牛來啦。”王叔聽到是江沛他們的聲音後,走出房門滿臉堆笑的同他們打招呼,身後還跟著一位眉目端正的年輕男子,麵帶微笑的點頭示意。
江沛看到青年男子,心想該不會他就是王家夫妻相中的上門女婿吧,他本以為他們拜年是來的早的呢,沒想到還有人來的更早。
撇開偏見,江沛對這名男子的第一印象不錯,如果他同意入贅,那江沛對說服王叔和劉嬸同意他們的建議有點打鼓。
“王叔新年好”可能是情敵之間有心靈感應吧,三牛和那名青年男子互相打量,完後隱隱都露出敵意,江沛故意咳嗽聲,提醒讓他不要亂了陣腳,失了分寸。
“三牛哥”此時珍珠推開房門,看到兩日不見的三牛後,眼淚刷一下的流出來,她知道爹娘不再中意三牛,還給她重新找個對象,無論爹娘把那個人說的多好,在她心目中都比不上三牛哥。
三牛看到她滿臉的淚水,心抽抽的痛,自己應該早點表態的,如今害的她如此傷心,而那個青年見珍珠如此,手握拳頭強忍著心裡的怒意,站在一旁瞪著注意力全在珍珠身上的三牛。
“哪有大過年哭哭啼啼的,回屋去吧”
王叔見女兒突然出來,還當著他中意的女婿麵前對著彆的男子流眼淚,表衷情,這讓他多尷尬啊,讓彆人知道女兒心裡另有其人,這樁婚事不是要黃嗎
心裡不由有些埋怨江沛和三牛,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
劉氏見此情形,麵露愁容,暗歎口氣,她心裡是中意的三牛的,麵皮長的端正不說人又勤勞務實腦瓜子靈活,最重要的是自家女兒是鐵了心的要跟著他的。
隻是三牛給他們的感覺是沒有絲毫願意入贅的打算,而自家老伴心裡有個結,那就是一定不能讓王家斷了香火。
前朝末期他們是從戰亂之地逃難過來的,王家本來人口就凋零,最後死的隻剩下他們這一支。
當時逃難時她正懷著身孕,公爹為了能讓她腹中的胎兒活下來,幾乎把省下來的飯食都給了她,最後自己卻因路途辛勞加上營養不良沒能熬過去,臨走前還交代他們一定要保住王家的香火。
結果她生的是個女兒,而且生珍珠時傷了身子不能再生育,他們這樣的家庭哪有什麼條件納妾,而且即使能納她也不會同意的,不過不能為王家添個男丁續香火,她心中是有愧的。
最後兩人商量決定為珍珠招個入贅的夫婿,剛開始珍珠的年歲小,招上門女婿的事情不急於一時。
隨著女兒的年齡增長,漸漸到了花期,他們便有意物色合適的人選,那時剛好三牛暈倒在他們店鋪麵前,夫妻兩人都覺得這是上天送給他們的女婿。
可誰知人家不是孤苦無依,還有個在府城混的不錯的哥哥,最後老伴和她商量決定放棄三牛,重新再物色人選,儘管她也心疼女兒,可執拗不過丈夫,在這方麵自己總覺得矮他一頭。
雖然合適的人選不好找,但功夫不負有心人,老伴的一個好友幫他們介紹了一個還算不錯的小夥子,正是在他們院中站著的青年男子,父親早逝,隻有一個病重的母親,隻要他們幫忙出錢幫他娘看病,他就同意入贅改姓。
夫妻兩人想著他能這樣做說明是個有孝心的,以後不用擔心不孝順他倆,而且他身後又沒有什麼倚仗,等病重的老娘走後,肯定會死心踏地的在他們這邊過。思來想去無論從哪方麵來看都覺得非常合適。
唯一不順心的便是女兒珍珠了,無論如何勸她,就是不聽,說輕了沒用,說狠了又哭個不停。
兩人隻這麼一個女兒隻有放在心尖上疼的份,如今還在僵持著,老伴說可以讓兩人先見見麵,說不定就有好感了呢,沒想到這麵沒見成,反倒與三牛碰在一起。
“珍珠,彆哭了,聽王叔的話先回屋。”三牛凝望著珍珠心疼的說,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讓她彆擔心,有他在呢。
珍珠嗯了聲,依依不舍的回了自己房間。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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