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忙道“你受著傷,不必多禮。”
阮煙也怕她一挪動,傷口更大,康熙一發話,立刻上前來按著安嬪躺下“娘娘,您就躺著吧,剛上完藥可不能隨意動作。”
安嬪見她堅決,這才沒拒絕。
康熙打量了下她們兩個臉色,郭貴人麵色紅潤,安嬪雖受了傷,可神色不見憔悴虛弱,剛剛佟貴妃也沒急著報情況,估計情況無礙。
他掃了一眼屋子,問道
“太醫怎麼不在”
安嬪道“臣妾沒什麼大礙,郭貴人也隻是受了些驚,太醫把脈過,胎位極穩。前麵幾個妃嬪都說身體不舒服,太醫不夠用,臣妾便讓那個太醫去前麵幫忙。”
她說輕描淡寫,絲毫不把自己受傷當一回事。
“哪裡是沒什麼大礙。”
安嬪不肯邀功,阮煙卻不願意讓安嬪平白無故吃這麼大虧,“萬歲爺,您都不知道,剛才那劉太醫說了,得虧那根簪子插得不深,要是再深個一二寸,可就插中腎了。”
康熙怔了怔。
安嬪說輕巧,康熙便沒多想。
沒想到這傷這麼驚險。
他走到床邊,道“朕瞧瞧。”
安嬪也坦然,索性解開衣裳讓他瞧了瞧剛剛上完藥還沒包紮好傷口。
那傷口還真就是腎在地方。
康熙看著都心驚。
佟貴妃忙道“安嬪這回是真立功了,若不是她拉開郭貴人,郭貴人豈能平安無事。萬歲爺可得厚賞安嬪妹妹。”
“這不過是臣妾該做事情罷了。”安嬪神色淡淡,“再說,郭貴人要是出事,臣妾作為主位娘娘,也難逃一責。”
佟貴妃麵色變了變。
這安嬪當真是一點兒也不懂得看人眼色。
阮煙在旁邊聽得都著急。
這安嬪娘娘是不是傻啊,這種話心裡明白就好,乾嘛說出來
她早晚有一天,要被安嬪娘娘氣死。
這下好了。
到手功勞飛了。
她著急地開口道“可是,也不是誰會像安嬪娘娘這樣舍身救人。”
康熙看了安嬪一眼,又看了阮煙一眼。
他道“是這個道理,也不是誰願意舍身救人。”
“你這份心,朕看在眼裡了。朕是有功必賞,有過必罰,絕不會叫該賞人委屈,該罰人逃過一劫。你們且休息,朕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是,萬歲爺。”
安嬪恭順回答。
康熙讓人多照顧著安嬪和阮煙,就去處理這回事情了。
他一走,阮煙忙對玉棋說道“還傻愣著乾什麼,快包上麻布那藥粉剛剛掉沒掉,要是掉了多上些。”
玉棋還沒反應過來呢,阮煙已經把麻布拿起來遞給她了。
她接過麻布給自家主子纏了上去,心裡暗想道,先前她還覺得郭貴人對她們娘娘未必真心,可剛剛郭貴人主動搶先替她們主子邀功,這份心,就算有五分不真,也有五分真了。
這也就足夠了。
“你剛剛多嘴乾什麼”傷口包後,安嬪擰著眉頭,彆扭地說道“本宮沒說假話,本宮救你是有私心。”
“你想必也心裡清楚,將來你孩子會養在本宮名下,本宮救你並不為你,而是為了這個孩子。”
玉棋這會子感覺就和剛剛阮煙感覺差不多。
她好娘娘,好好說這種傷情分話做什麼
人人心裡都明白事,未必要說出來啊。
“妾身知道。”阮煙道“可是妾身心裡明白,論跡不論心,論心無聖人。何況安嬪姐姐要真是滿腹私心,何必把這些事挑明了告訴妾身。”
她輕笑道“妾身也告訴姐姐一個秘密,這個孩子給誰養,妾身都不放心。唯有交給姐姐,妾身才安心。有姐姐這麼一個能文善畫,還能下棋、連把脈都懂額娘,這孩子將來肯定特彆厲害。而妾身呢,什麼都不必操心,就能看著孩子健健康康長大,妾身可覺得這事挺不錯。”
她話音落地,屋子裡靜悄悄。
就連屋子門口帶著鬥篷過來烏雅貴人也都愣住了。
安嬪眼神微怔,她對上了郭貴人那雙明媚澄澈眼睛。
一直沉甸甸心仿佛瞬間迎來了草原上吹拂清風。
她咬了咬下唇,“你這是真心話”
“千真萬確,”阮煙撒嬌道“要是姐姐不信,妾身隻能挖出心來叫姐姐看清楚了。”
“呸。”
安嬪紅著臉,啐了一口,“什麼話都敢說,快吐口唾沫去去晦氣。”
阮煙嘿嘿笑了,也不嫌棄,真就吐了口唾沫,她笑道“姐姐彆多想了,妾身是真願意讓你養孩子,再說了,小孩子多煩啊,又哭又鬨。”
“那也是你孩子。”安嬪抿著唇,道“將來你也得教她他。”
“妾身教她他什麼啊”阮煙嘟起嘴巴“姐姐什麼都會,您一手操辦就行了。”
聽聽這渣男語錄。
這撂挑子等現成“無恥”態度。
安嬪唇角露出幾分笑意。
“至少那孩子要是能學你幾分心胸開闊,也就夠用了。”
這紫禁城實在太小,小能把人活活逼死。
如果孩子性格像她,注定隻能為難死自己。
像郭貴人就好,無論榮辱,都能開心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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