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佳貴人眼神急切地看著他,“我、我是不是被人害了”
戴佳貴人的話,眾人聽得清清楚楚。
然而周院判卻搖了搖頭,“貴人身上除了有些體弱,並無異常。”
他出來後,也是同樣的回話。
所有人心裡悄悄都鬆了口氣。
得虧這事不是戴佳貴人害了,不然後宮又得動蕩了。
但這小阿哥生來殘缺又是鐵板釘釘的事了。
“小阿哥的病,能不能治”
康熙仍不死心。
周院判撩起袍子,屈膝跪下低頭“奴才無能。”
眾人靜了靜。
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康熙靜了靜,沉默地坐在圈椅上。
產房裡傳出戴佳貴人委屈的哭聲。
他越聽心越煩,猛地站起身來朝外走去,要走到門檻時又頓住腳步,對德嬪道“好好照顧小阿哥。”
“是。”
德嬪趕忙屈膝答應。
萬歲爺走了,沒對戴佳貴人有什麼吩咐。
也沒人敢在剛才那會子問這事該怎麼和太皇太後和皇太後說。
小鈕鈷祿氏頭疼不已。
如今她管著後宮,這事萬歲爺不拿主意,不就是隻有她能拿主意了。
明兒個偏偏還得請安。
“都散了吧。”小鈕鈷祿氏說道。
眾人起身道了聲是。
小鈕鈷祿氏看著德嬪,心情也十分複雜,她也不能多說什麼,這事其實對戴佳貴人來說要是被人害了還能有個說法,偏偏是天生的,這叫什麼事萬歲爺不能有問題吧,那有問題的就隻能是戴佳貴人了。
宮裡頭忌諱多,戴佳貴人以後的日子怕是難了。
“你也多保重,好好安慰戴佳貴人。”
“娘娘說的是。”
德嬪說道。
小鈕鈷祿氏這才走了。
阮煙回去之後,換了身衣裳,都還有些不敢置信剛剛發生的事。
言春見她這副模樣,便道“娘娘您彆多想了,這事也隻能怪戴佳貴人福薄。”
阮煙想說發生這事,戴佳貴人心裡比誰都難受。
生的孩子有問題未必是戴佳貴人的問題。
可張了口,她卻意識到和言春說這些話,她們未必能理解。
而且這句話也犯上,萬一傳出去少不了又是麻煩上身。
她到底沒說什麼。
隻是閉了眼,想起剛才聽見的哭聲,心裡隱約一陣陣抽疼。
戴佳貴人生的小阿哥腿腳有問題這事,隔日小鈕鈷祿氏還是托了蘇麻喇姑,讓她老人家幫忙告訴太皇太後。
夜裡。
蘇麻喇姑說起這事。
太皇太後卻不像眾人想象出來的那般受打擊,隻是道“腿腳不齊,身子骨可怎麼樣”
“身子骨倒是不錯。”
蘇麻喇姑說道。
太皇太後道“那便好了。這腿腳不齊未必是件壞事,至少這孩子能立得住。”
蘇麻喇姑一想,也是這個道理。
腿腳有疾,就注定不得萬歲爺疼愛,也注定和九五之位無緣。
宮裡誰會去對付這樣一個小阿哥。
於是。
戴佳貴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年底,萬歲爺給宜嬪的阿哥、阮煙的阿哥還有戴佳貴人的阿哥起了名。
宜嬪的阿哥名喚胤祺,阮煙的阿哥名喚胤福,而戴佳貴人的阿哥則名為胤祐。
幾個阿哥和格格都上了玉蝶,排了序。
雅莉奇排第四,為四格格,胤福為六阿哥。
阮煙在得知名字後,一度唇角抽搐。
胤福,胤福,這名字也未免太福氣了吧,配上這大胖小子年畫似的模樣,誰見了不得覺得這孩子家境肯定殷實。
康熙二十五年。
紫禁城,南三院。
靠左邊的院子書房裡。
一個身穿碧藍色長袍的小少年正手持狼毫筆,低頭練字。
“六阿哥,您練字的時辰已經要結束了。”
小太監多寶瞧著懷表,小聲又可憐地催促道。
善貴妃娘娘說過,不許小阿哥天天看書練字,免得看壞眼睛,特地賞了他這個懷表,讓他每隔半個時辰就讓小阿哥停下來休息。
可偏偏他們家阿哥就是愛看書練字,還不許人打擾。
多寶夾在娘娘和小阿哥裡頭,可不就頭疼了
胤福寫完最後一個大字,他滿意地欣賞了下後,轉過頭道“多寶,你瞧這字好看嗎”
多寶湊了過去,他也不識字,認不出好壞,但是小主子寫的就算是鬼畫符也得誇啊,他拍著手道“您寫的可太好看了,貴妃娘娘知道您的字長進這麼快,肯定高興。”
胤福臉上一紅,小包子臉露出幾分羞澀。
他道“明日端午,我就把這些日子寫的字帶回去給額娘和李額娘瞧。”
他心裡有幾分期待明日額娘和李額娘的誇獎。
多寶一下慌了。
這主子要是把寫的字都帶回去給娘娘們瞧,那這些日子小主子偷偷用功學習的事,豈不是娘娘們就會看破。
回頭他的賞銀可就沒了。
“小主子,您帶這些回去,貴妃娘娘和安妃娘娘可就發現您偷偷學習的事了,回頭小的可就得挨罰了。”
胤福一向善良,一聽這事,一琢磨還真有可能。
他便為難了。
他既想讓額娘們看看他到上書房來後的進步,又怕被額娘們發現他偷偷加功課學習的事。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