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送那人走後,才坐了下來,神色憂怔。
“姑娘,您擔心什麼這其實真不是多大事。”
花葉提起茶壺給伊爾根覺羅氏倒了杯水,“尋常老百姓兄弟多也都是這樣磕磕碰碰的,皇室裡哪裡能幸免呢何況那麼多阿哥脾性也不一樣。”
伊爾根覺羅氏神色怔怔。
她接過茶杯喝了一口,心道,她哪裡不知道這個道理。
她擔心的是旁的。
昨兒個端午,惠妃娘娘請她過去看了一眼,後來大阿哥來了,兩人打了個照麵,即便隻是這短短一麵,伊爾根覺羅氏也感覺得出大阿哥像是不喜歡她。
而惠妃娘娘好像也對她不太上心。
伊爾根覺羅氏不得不擔心,大阿哥今日的事,會不會是和她攸關
萬歲爺已經默許了,家裡也得了信,她和大阿哥的婚事是板上釘釘,改不了的。
如果還沒進門,丈夫和婆婆都不喜歡她,那她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
阮煙在聽到這個消息時,也是嚇了一跳,但在知道胤福沒事後,她就沒放心上了,隻是對安妃道“大阿哥這是怎麼了平時不還挺好的,怎麼今兒個突然脾氣這麼大”
“這誰能知道。”安妃氣得冷笑,“要我說,萬歲爺罰的太輕了,七阿哥再怎麼樣也是他弟弟,都是萬歲爺的兒子,太子都沒怎麼著,他倒是會拿腔作調,擺架子。”
安妃的脾氣一向是眼睛裡揉不下沙子,她和戴佳貴人是不熟,可也看不過人這麼欺負七阿哥。
阮煙對她的脾性早就習慣,當下道“這回罰的是不重,但也夠丟臉的了,你想想大阿哥那樣的脾氣,麵子比命還重要的人,當著那麼多人,被萬歲爺罰跪,想來日後萬萬不敢再這麼對七阿哥了。”
這其實就是霸淩了。
大阿哥當著那麼多人那麼對待七阿哥,要是沒個處罰,以後肯定會變本加厲,旁人瞧見,也不會把七阿哥當回事。
七阿哥母子已經夠苦的了,再攤上這事,那得多倒黴。
因此,阮煙對胤福站出來幫胤祐說話很是讚同。
要是她兒子這時候什麼也不說,那她才覺得心寒呢。
“你說的倒也是。”
安妃想想,表示讚同。
她又冷笑道“明兒個慈寧宮請安,怕是又得熱鬨了。”
安妃一語成讖。
隔日慈寧宮請安,太皇太後和皇太後還沒來呢。
惠妃就說道“善貴妃娘娘,臣妾在這裡替臣妾那糊塗兒子給您賠禮道不是。”
屋子裡瞬間靜了靜。
佟皇貴妃更是笑著捧著手裡的茶盞,“惠妃妹妹這是道的哪門子的歉大阿哥在書房念書,哪裡能得罪貴妃妹妹”
她這分明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呢。
昨日的事,後宮人人知道,佟皇貴妃那麼在乎宮權的人,能沒收到消息。
“說來都是臣妾那混賬兒子的不是,他那人嘴笨,分明關心七阿哥,卻把好話說成歹話,險些讓七阿哥誤解。”惠妃說到這裡歎了口氣,“他自己其實也後悔,好在有六阿哥出來安慰七阿哥,這才沒讓七阿哥太難過。”
阮煙和戴佳貴人的神色都有些不對了。
這話什麼意思
合著大阿哥沒問題,是好心,有問題的是六阿哥、七阿哥。
七阿哥心眼小,沒腦子;六阿哥裝好人,扮大方
阮煙笑笑,道“善妃娘娘這話本宮可不愛聽,大阿哥哪裡嘴笨,讀書都讀了十幾年了,如今都要成家的人了,要是還嘴笨,那萬歲爺請的那些師傅諳達難道是吃乾飯的”
“要本宮說,嘴笨倒是不至於,架子大倒是真的。”
惠妃麵容一怔,心裡有些怒氣。
戴佳貴人也說道“妾身的兒子妾身知道,他雖然沒有大阿哥歲數大,可人說什麼話,什麼意思他還是能聽懂的,是不是好話,妾身想這點兒小事七阿哥還不至於聽不出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直接拆了惠妃的台。
惠妃臉色簡直快比鍋底還黑了。
佟皇貴妃看了她一眼,眼神帶著幾分嫌棄。
阮煙和戴佳貴人都眼觀鼻鼻觀心,今兒個本來要是惠妃真心實意道歉,這事過去也就過去,偏偏還妄圖踩著胤福、胤祐來洗白大阿哥,這種事但凡是個有點血性的人都不會答應。
惠妃純粹屬於自作自受。
“太皇太後、皇太後到。”
太監尖亮的聲音響起。
眾人忙整了整衣裳,沒一會兒,就瞧見太皇太後、皇太後帶著一群人走進來了。
這幾年來,太皇太後明顯蒼老了不少。
尤其是年初太皇太後發了高熱後,鬢發都白了。
她走進來時,是蘇麻喇姑同一個嬤嬤攙扶著她進來。
“給太皇太後、皇太後請安,太皇太後吉祥、皇太後吉祥。”
滿屋子的妃嬪起身行禮。
太皇太後樂嗬嗬擺擺手,“都起來吧,剛才過來時哀家聽得你們說的熱鬨,在說什麼呢”
如今太皇太後歲數大了,後宮就算再鬨也沒人敢鬨到她前麵去。
阮煙笑眯眯道“臣妾等人在打趣惠妃,眼瞅著惠妃明年就要當婆婆了,臣妾等人都在說回頭要喝大阿哥的喜酒呢。”
子孫們的喜事,是太皇太後最樂意見到的。
她笑道“好,好,這的確是喜事,惠妃,大阿哥瞧上的是哪家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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