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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的床不算小,一米五寬,讓周依寒一個人睡完全沒有問題。
可眼下,一個一米八六的大男人不害臊地躺進了她的床上,空間一下子就擁擠了很多。
周依寒維持著臉上的淡然,仿佛對這一切心如止水。
實際內心瘋狂惡龍咆哮啊啊啊啊自作孽不可活
在她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是真的沒有想到段卓佑居然會躺上她的床。
已經淩晨,萬籟俱寂,茶幾上的花瓶裡有一束瑪格麗特花低調地綻放著。
段卓佑和衣而臥躺在周依寒身邊,他身上逼仄的氣息不斷地在她的空氣裡刺探。
眼下,周依寒不知如何對策,索性閉上眼睛。
原本濃濃的睡意已經被驅散了大半,這會兒心跳都快了不少。
感覺不對勁,有點超出掌控。
她得儘快想個應對的措施穩住局麵。
晚間病房裡的燈光昏暗,無人打擾。
周依寒等了一會兒,身旁的段卓佑並未有任何動靜。於是她賊兮兮地睜開眼睛,準備悄咪咪地側頭看一眼段卓佑。
卻是這一眼,剛好撞上段卓佑那雙淩厲的黑眸。
兩人對視片刻,周依寒隻覺得自己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稀薄。
隻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周依寒勾了勾唇“段先生,晚安哦。”
“周依寒。”
昏暗中,段卓佑的聲音很輕,帶著低沉沙啞的意味,像是大提琴演奏的和弦。
是好聽的。
兩人咫尺之遙的距離,周依寒覺得自己的耳朵都被這和弦聲撥弄地有些癢,輕輕地答應了一聲。
“腳還疼麼”段卓佑突然問。
周依寒搖了搖頭,“好多了呢。”
既然說到腳傷,周依寒忍不住還是要為自己辯駁幾句“段先生,我晚上真不是故意往你懷裡撞的,你相信我嗎”
“相信。”
周依寒“”
不是,要不要那麼快相信啊
好歹懷疑她一下啊,她還準備很多話來著。
周依寒自顧自又說“當時劇場裡燈光昏暗,我沒有看腳下,是有個人故意絆了我一下,我才不小心跌到的。”
段卓佑雙手抱著臂躺在床上,不輕不淡地道了聲“嗯,我沒瞎。”
“嗯”
周依寒眼睛瞪得像銅鈴看著段卓佑。
段卓佑沒有理會周依寒的注視,自顧自閉上眼睛,好像是真的要睡覺了。
周依寒不好再打擾他,卻難免一腦袋的問號。
所以,當時燈光昏暗的劇場裡,段卓佑不僅看到了她被人故意絆倒,還故意說是她投懷送抱
行吧。
你是大佬,你說什麼做什麼都是對的。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弱小的人總是沒有什麼話語權。
周依寒閉上眼睛,她懶得再去琢磨什麼,也準備睡覺了。
雖然她已經儘量在忽略旁邊的段卓佑,但感覺上還是怪怪的。周依寒不是沒有和其他人同床共枕過,但都是同性女孩。在劇組的時候,她會和同組玩得好的女演員一起窩在床上看電視綜藝,除此之外沒事的時候周依寒總喜歡去找閨蜜鐘吟,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就能嘰裡呱啦地聊一個通宵。
這是第一次,有一個異性躺在周依寒的身邊。
骨子裡,周依寒其實是個很保守的人。在和鄭景鑠交往的一個月時間裡,他們兩個人的進展也僅僅是牽手和擁抱。那次約會的時候鄭景鑠想進一步接吻,可周依寒到底還是退縮了。
她的初吻還在,實在沒有心理準備。
想到鄭景鑠,周依寒又睜開眼。
她側頭看著身邊的段卓佑,輕聲喊他“段先生,你睡著了嗎”
段卓佑睜開眼,微微擰眉看了眼周依寒。
周依寒側過來,一隻手貼在臉頰上枕著,弓著身子對著段卓佑,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說“段先生,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嗎”
段卓佑沒有回答,臉上甚至也沒有什麼情緒。
周依寒自然而然以為他不記得,於是提醒“大概就是在上上上上周,鄭景鑠帶著我見你的那一次。”
段卓佑這才勾了勾唇角,笑得意味不明“你想說什麼”
想來,那次的見麵也不算很愉快。周依寒能夠明顯地感覺到段卓佑臉上的不耐煩,可她那個男朋友鄭景鑠卻一個勁地拉著她向前巴結。
那天晚上的鄭景鑠讓周依寒也覺得很難堪,他幾次三番將周依寒往段卓佑的麵前推,對她說“這是你們娛樂圈的大佬,多和他熱絡熱絡,不會有壞處。”
周依寒並不擅長交際,尤其看到對方那一臉冷冰冰的神情,更不想上前去巴結。
可鄭景鑠卻突然把周依寒往段卓佑的麵前用力推了一把。
當時周依寒手上端著一杯酒,幸好段卓佑機敏地退後,否則那杯紅酒就全部灑在了他的身上。
周依寒連連對段卓佑道歉,對方卻根本沒有理會她。
“說起來,那次見麵好像還挺不愉快的。”周依寒心虛地說。
段卓佑聞言輕哼一聲,鼻息裡都透著濃濃的不屑。
他依舊還是那個生人勿進的姿勢躺在床上,身上連被子都沒蓋。
周依寒說“我和鄭景鑠已經分手了。”
“嗯。”段卓佑一副我已經知道了表情。
周依寒又解釋“段先生,請你相信我,那天晚上我真的是被人陷害的。”
“你是說自己被前男友陷害”
周依寒一臉無辜地點頭如搗蒜,“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