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常家的家主,常維遠。
“沒……沒有。”
來人低聲道:“他們沿著連升坊來了。”
嘭!
常家二爺頓時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滿臉怒容,冷笑道:“好一個六扇門總捕!”
“他未免也太狂了!”
“都做到這個份上了,還不收手!”
“他想做什麼?難不成還想衝著我們常家來?”
“真以為這台州是他的了?”
連升坊後麵緊挨著的便是平安坊,而平安坊中最大的勢力自然就是常家。
“連滅幾家,還不收手,他究竟想做什麼?”
常維遠臉色難看。
他也未曾料到,這新總捕是個完全不守規矩的人。
早知如此,當初下帖時,就該派人裝裝樣子去赴宴。
這家夥完全就是一個瘋子!
偏偏還不好明著對他做什麼。
不過能覆亡穆家,看來其實力也不容小視。
就在此時,廳堂外麵走進一人。
見到來人,常維遠愣了一下,驚訝道:“尤家主?”
來人一身白色儒衫,一身服飾看起來極為名貴,腰間掛著的玉佩,更是上等玉石,價值萬兩。
從頭到腳,無不表露著兩個字——奢華。
尤家經營著城中大半商鋪,生意更是遍布燕國,乾國兩地,可謂是台州首富。
尤恒拱了拱手,笑道:“常家主,消息想必都已經知道了吧?”
“嗯。”常維遠點了點頭,問道:“尤家主也是為了此事而來?”
“沒錯!”
尤恒麵色微冷,沉聲道:“就在剛剛,又有兩個小幫派被滅了。”
“現在各家都是人心惶惶,他們都在等我們的態度。”
“若是我們什麼都不做,那些人恐怕就該慫了。”
尤恒並不認為沈獨會真的殺上他們兩家,就算真殺來,他們也絲毫不懼。
台州六扇門全盛時期尚不敢動他們兩家,何況如今,但城內其餘各家不行。
若是他們還沒有任何表示,相信許多人會承受不住這股壓力,從而倒向六扇門那邊。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膽子公開造反的。
這樣一來,就算台州六扇門的權勢無法恢複到曾經,起碼在城內也會擁有一定的話語權。
這絕不是他希望看見的。
尤家生意遍布各處,每年的稅收,以及見不得光的生意有多少,若是讓台州六扇門死灰複燃,那他們尤家又得損失多少。
常維遠沉聲道:“不知尤家主可有什麼好辦法。”
“尤家主來此,想必應該是已經想到辦法了吧?”
尤恒點了點頭,端起茶淺嘗了一口,輕笑道:“有!”
“先禮後兵!”
“哦?”常維遠麵露詫異,疑惑道:“何意?”
尤恒沉聲道:“由我們兩家出麵,去與那位新總捕商談,這是禮!”
“這樣一來,他的麵子也有了,我們也出麵了,城中那些勢力見到我們出麵,也就不會再生出彆的心思。”
常維遠沉吟片刻,問道:“那他若是不願意就此收手呢?”
“看此人行事,可不像是一個會輕易罷休的主。”
尤恒眼中陡然閃過一絲殺意,緩緩放下茶杯,冷冷道:“那就是他自己不識抬舉了。”
“這台州城,他一個人還掀不了天!”
常維遠眉頭微皺,搖頭道:“尤兄,他畢竟是新派來的總捕,萬一出事,京城那邊再派人來查,可不好交代。”
“嗬嗬!”尤恒不在意的笑了笑,冷聲道:“何需我們親自出手。”
“隻要出得起錢,有的是人願意動手!”
他向來信奉,就沒有用錢解決不了的事。
如果不行,那就是給的錢還不夠多。
“彆忘了,這城中的殺手組織可有不少。”
“青衣樓,霧中樓,隱元會!”
“這三家出手,就不信他不死!”
尤恒冷笑道:“他殺了那麼多人,這城內各家誰沒個朋親舊故,出了事,在府衙那邊疏通一下,將其做成鐵案,誰又能說什麼。”
這三家殺手組織都是遍布各國的組織,誰也不知道他們的總部在何處,底蘊雄厚。
就算六扇門情報通天,他不信能為了一個死人,跑去查這三個殺手組織。
常維遠眸光閃爍,思索片刻,沉聲道:“好,就這麼辦。”
尤恒微微一笑。
其實這件事他完全可以自己去做,以尤家的財力也出得起這個錢。
但他可不想憑白擔這個風險,萬一六扇門真查起來,被常家反手出賣,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有了常家加入,也更為穩妥一些。
常維遠自然清楚這奸商的想法,不過他心中並不在意。
既然要做,那就沒有回頭路。
二人商量一番,很快便就派出了人。
……
連升坊,
沈獨一行人剛剛從一家賭坊中走出。
夜幕下,數百位六扇門的黑衣捕快席地而坐,毫無形象的大口啃著肉,還有人磨著刀。
就算是六扇門特製的刀,廝殺這麼久,也是會鈍的。
街道外,遠遠的輟著一眾江湖人。
雖然他們心中無比懼怕,但還是想要看一看,這位六扇門的新總捕,究竟能走多遠。
沈獨策馬而立,眼眸微閉,眼前則是浮現係統麵板。
看著積累的殺戮點,無比滿意笑了笑。
十六萬!
取出一顆丹藥吞下,體內動蕩的氣息漸漸平息,真氣得到了極大的恢複。
他的戰力是強沒錯,但境界至今仍是罡氣境。
丹田的真氣總量是有限的,所以這一路殺來,他都是以摧枯拉朽之勢解決對手的,速戰速決。
因為一旦拖下去,自己將陷入極其不利的局麵。
其實早在覆亡寧家後,他所需要的殺戮點就已經積攢足夠了。
隻是他一直感覺自己的刀意不夠完美,所以才遲遲沒有突破。
境界可以提升,但刀意的領悟卻需要他自己。
就在此時,遠處街道上緩緩駛來兩駕馬車。
“駕!”
“駕!”
車夫驅趕著馬匹緩緩向著賭坊走來。
不遠方的一江湖人看見這兩輛馬車,臉色微變,頓時小聲議論起來。
“是常家和尤家的馬車!”
“看來這兩家終於坐不住了。”
“不知道來的是什麼人。”
馬車上雕刻著兩家的族徽,對於台州城內的眾人而言,再清楚不過。
沈獨緩緩睜眸,淩厲的眸光落在馬車之上,舉起手中的青玉壺,狂飲一口。
“終於坐不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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