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有人大聲道:“方圓大師,此事的確是無量劍派挑釁在先的,也是陳端雲提出比試的。”
眾人對於陳端雲先前的行為頗為不恥。
輸了就是輸了,也隻能自認技不如人,但他又是潑臟水,又是讓同宗之人出手,實在太過卑劣。
方圓大師輕歎一聲,不再開口,隻是默默誦念起了往生經。
隨著方圓大師到來,福王府的人也趕了過來。
動靜鬨的這麼大,福王府的人就是想不出麵都不行了。
人群後方很快走來一眾人,為首者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一身錦服,身上帶著一股威嚴之勢。
此人正是福王府的二總管,郭銘,當初在江湖上,亦是一位名聲顯赫的人物,有著“斷嶽手”之稱,曾經銷聲匿跡過一段時間,後來再出現時,已經成為了福王府的總管。
“怎麼回事?”
郭銘看著場中情景,微微皺眉,臉色難看。
這場盛會,乃是福王府牽頭舉辦,如今在福王的地盤發生了這種事,明顯是他們的失職。
傳出去豈不是有損福王的名聲。
郭銘先是看了眼沈獨,爾後看向一旁麵色發白的鄭澤,冷聲質問道:“這究竟怎麼回事?”
鄭澤支支吾吾的,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中膽寒不已。
他知道,自己闖禍了。
“我來說吧!”
就在此時,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從後方傳出。
緊接著,一道身負長劍,英姿颯爽的身影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見到來人,沈獨眼中頓時閃過一抹異色。
夏書瑜?
沒想到在此地竟然能見到她,先前竟然未曾發現。
夏書瑜拱手道:“晚輩名劍山莊,夏書瑜。”
各國雖然互相有摩擦,但卻很少乾預各大江湖門派,何況還是天下五大劍宗之一的名劍山莊。
甚至各國皇室對於這些江湖大派,也多有拉攏之意。
聽見夏書瑜自報家門,郭銘不敢怠慢,拱手道:“見過夏姑娘!”
誰都知道,夏書瑜可是名劍山莊莊主的關門弟子,未來是要承其衣缽的。
名劍山莊的莊主更是天榜第八,有著劍神之稱,就算是福王,見了也要以禮相待。
這等人物,早已是獨步江湖的存在,在千軍萬馬中都可取人首級。
夏書瑜看了眼無量劍派的幾人,又轉頭看向鄭澤,沉聲道:“這件事起因是因為王府的人。”
夏書瑜並沒有什麼避諱,更是直言不諱的講了出來。
其他人或許會懼怕福王府,但她並不怕。
夏書瑜續道:“此人帶著無量劍派的人來到此處,想讓這位公子交換彆院,見這位公子不答應,便提出比武決定彆院歸屬。”
“不過這位公子提出了生死擂,而無量劍派的陳端雲也答應了,因此便有了後來之事。”
這件事在場眾人都清楚,隻是無人站出。
因為他們知道,一旦說出,那勢必要得罪福王府。
郭銘眼眸微眯,冷冷的看向鄭澤。
名劍山莊夏書瑜是什麼人,他也有所耳聞,江湖人都稱其有一顆俠心,為人正直。
作為福王府的管家,自然不是什麼尋常人物,此中蹊蹺他不用猜都知道。
定是這狗奴才收了好處,又見此人好欺,這才引無量劍派的人來了此處,卻不想碰到了硬茬子。
鄭澤嚇的臉色一白,連忙跪倒在地,不斷磕頭:“總管,我錯了。”
“郭總管,是我錯了,我隻是覺得此地房屋空置,所以才領他們前來。”
鄭澤連連求饒,但卻是絕口不提他的錯。
“哼!”郭銘冷哼一聲,看向沈獨,拱手道:“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顧信!”
郭銘拱手道:“顧公子,此人交給您,您隨意處置。”
此事說到底他們王府也有責任。
沈獨眼中閃過一絲玩味,笑問道:“真交給我處置?”
郭銘目光一沉,點頭道:“是!”
“好!”
沈獨伸手一招,地上一柄長劍飛起,瞬間洞穿鄭澤的心臟。
眾人心中一震,看向沈獨的目光中帶著一絲震驚。
這家夥……
換做常人,大概率是就此揭過,雙方給個台階。
此人倒好,直接將人給殺了。
他就不怕因此惡了福王府嗎?
郭銘深深地看了沈獨一眼,卻是沒有多說什麼。
不過他心中也極為好奇,此人究竟是什麼來曆?
看來得讓人查查他的底細了。
或許可以告訴王爺,看是否能夠拉攏一番。
至於一個奴才,死就死了,福王府從不缺少奴才。
郭銘差人抬走了無量劍派陳端雲幾人的屍體。
沈獨看向夏書瑜,拱手道:“剛剛多謝夏姑娘仗義執言。”
夏書瑜搖頭道:“沒事,即便我不說,此事在場的人也都親眼見證了。”
沈獨心中不可置否。
這話若不是由夏書瑜所說,恐怕又會是另一番場景。
夏書瑜眼中帶著一絲好奇。
此人讓她有點看不透,甚至還有一絲熟悉的感覺。
尤其是剛剛施展劍法之時,她覺得那並不像是劍法,或者說這劍法當中融入了一些其它的東西。
對於天生劍心者,若是在彆的方麵或許不懂,但在劍之一道,卻是遠勝常人。
“不知公子師承何派?”
夏書瑜忽然問道。
沈獨眼眸微眯,暼了夏書瑜一眼,暗道:“她不會看出什麼了吧?”
其他人自然不用怕,但他與此女打過交道,雖然隻是一麵之緣,很難保證是否會看出什麼。
沈獨搖頭笑道:“家師乃閒散俠客,又因結有仇家,所以出山時有言,在外不必報他身份。”
見沈獨都這樣說了,夏書瑜也就不再多問。
她不是一個喜歡打聽八卦的人,之所以有此一問,也是覺得沈獨有些熟悉。
一場鬨劇就此結束,但沈獨的名聲,經此一事,也算是流傳了出去。
……
水月山莊,後宅,
處理完事情的郭銘恭敬走出院中,看向竹椅上那道身穿蟒袍的身影,恭敬道:“王爺,剛剛在莊內發現了一個人。”
“是那個名為顧信的?”
郭銘躬著身子恭敬道:“是。”
他沒想到王爺這麼快就知道了此事。
“我已讓人去查他的身份,但益州府一帶似乎並無此人,小人怕他是魔教派來的探子。”
“隻是他所用的那柄劍,不似凡品。”
“嗬嗬!”
蟒袍身影輕聲笑了笑,緩緩轉過身來,露出一張方正的麵龐,淡笑道:“你見過如此肆無忌憚的魔教探子嗎?”
“你若是魔教的探子,敢如此行事嗎?”
郭銘認真思考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
“此事你處理的不錯。”
“魔教派來的那幾個探子已經被抓的差不多了。”
趙元佐沉聲道:“不過隻要他能為本王所用,又何必在意他是不是魔教的人。”
“將監視他的人撤下吧。”
“且看看他在大會上的表現如何,若是當真出眾,倒是可以嘗試拉攏一番。”
他在益州府苦心孤詣謀劃這麼久,又費心思舉辦這場盛會,可不是真的為了玩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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