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往事
四代人王留下了鉗製天人的手段,也同樣留下了許多隱患。
天地規則將散,卻不見他歸來,而人世卻是戰力低下。
若是當初他不曾以規則封鎖天地,會不會如今的人世強者更多一些?
在這一點上他無法去說什麼,至少四代人王為人族換來了數千年的和平。
或許他也不曾想到,在天地規則消散的那一刻,他仍無法歸來吧?
至於他斬出惡念元神將其封印,屬實有些坑人。
四代人王的惡念元神有多強?
這一點僅從夏崇疆身上便能窺見一二。
若非曾經天地規則所限,以夏崇疆的天賦,成就早已非凡,說不定早已步入洞天境。
這些元神畢竟曾是四代人王的一部分,而且是四代人王最全盛時期的元神。
他們的元神本身就擁有著常人無法匹敵的力量。
夏崇疆說到底,其本身就是曾經四代人王的一道元神。
“他的實力如何?”
沈獨看向夏崇疆,皺眉問道。
關於這一點至關重要,不過應該沒有曾經四代人王的實力,否則他也不用如此躲藏了。
九個洞天,目前為止,整個人族曆史上也隻有四代人王完成。
“不知!”
夏崇疆微微搖頭,沉聲道:“我並未真正見過他,不過從記憶中得知,那道惡念元神要遠強於我們二人。”
“我們所繼承的隻是部分,而他應該繼承了大多數記憶。”
說到此處,夏崇疆停了片刻,又道:“吸收了那道元神的記憶,我倒是想起來一些事。”
他所說的元神正是曾經與他融合的那道四代人王的元神,如今他們二者已經融合。
“尋常武者想要分割元神是極為困難的,而將元神三分更是從無此先例。”
聞言,沈獨眼眸微亮,頓時來了興趣。
天人長生久視,壽命悠久,但是他們也無法做到將元神徹底分割開來,更不用說化為三個不同人。
即便是天門內的天尊仗著天人的特性能夠將自身元神分割,但說到底,本質上他還是同一個人,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而且一道元神分割,勢必會影響到自身的力量。
一道元神投影破滅都會造成損傷,更不用說分割出一道完整的元神,同時還保留自身力量。
可四代人王可以說是真正意義上分裂出了三個完全不同的“自己”。
三者看似一人,實則三人,但三魂卻又實為一人,彼此可以融合。
他認為四代人王就算再才華橫溢,也不會有此等實力,應該是借助了某些特殊的秘法。
夏崇疆掃了眼沈獨,沉聲道:“這元神分割之法乃是他從一處神秘之地得來。”
“那道元神承載的記憶並不多,隻有一些模糊的記憶。”
“不過當初闖入那片區域的人並不少,似乎就有天人存在。”
夏崇疆眉頭緊蹙,一副沉思模樣。
顯然,關於那處地域的記憶他腦中並沒有。
或者說曾經有過,隻是被刻意抹除了。
夏崇疆幽幽一歎,冷峻的麵龐上浮現些許愁容,輕聲道:“隻可惜我的記憶並不全,隻記得一個大致方位。”
說完,便轉身走向一副宮殿的牆壁。
在那牆壁之上掛著一副堪輿圖,其中詳細描繪了如今天下各地地理全貌。
此幅堪輿圖乃是傾六扇門之力,耗時數年完成。
這樣一副堪輿圖若是放在軍中,勢必會引起哄搶。
夏崇疆卻是沒有去看燕國的疆域,而是伸手指向堪輿圖的某一處位置,沉聲道:“海外!”
“當年四代人王出海曆練,機緣巧合之下進入那片空間,偶得奇遇。”
“隻是那片地域究竟在何處,我也不知曉。”
“若是我料想沒錯的話,那應該是一處洞天福地,隻是與尋常的洞天福地相比又有所不同。”
夏崇疆忽然眉頭一皺,嘴唇微動,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停了片刻後又不再多言。
沈獨凝神盯著牆壁上的堪輿圖沉吟不語。
海外……
關於海外,他了解最多的就是那三族人王舊部。
如今人王的元神分裂之法又與海外扯上關係,這二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聯係呢?
沈獨搖了搖頭,看向夏崇疆,問道:“能找到他的蹤跡嗎?”
若是能夠提前找到那一道惡念元神,以他如今的實力,或許尚有辦法。
倘若放任下去,任其吞噬天下間的惡念,其實力不知又會增長到何等地步。
夏崇疆平靜道:“若他在方圓百裡之內,憑著元神之間的聯係,就能夠察覺到他的蹤跡。”
換而言之,若是超過方圓百裡,則就無法探查。
百裡區域看似很大,但對於他們而言,百裡區域也不過彈指之間的時間。
隻要那道惡念元神不是一個傻子,就定然不會靠近百裡範圍。
夏崇疆沉聲道:“我與那道元神雖然已經融合,但雙方間畢竟有隔閡,想要真正完美融合,並非一件易事。”
“而且我們本就是一體,他所掌握的手段頗為克製我,我料定他若是有此記憶,必會前往海外。”
話到此話,夏崇疆也就不在多言。
人間的處境誰都清楚。
無論是他,還是沈獨其實對於人間的權力並不熱衷。
他們都是追求實力的人。
當站在山巔的那一刻,些許權利已經不算什麼。
此刻內訌那是最愚蠢的行為,天人可能巴不得人世內亂。
或者說,其實夏崇疆更想弄清楚自己的“來曆”。
對此沈獨並無意見,正好,他也想見一見這位四代人王的惡念元神。
……
南乾,
自從燕國發兵之後,福王這位南乾實際上的統治者便再未踏出過宮門一步。
他有著滿腔的抱負,甚至覺得自己的治國之能並不弱於那位燕帝。
事實上,福王的確算是一位雄主。
自南乾宣布獨立之後,其麾下的百姓生活明顯好了許多,整個南乾的國力也是蒸蒸日上,與以往相比有顯著提升。
隻可惜,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他方才發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極其的蒼白無力。
麵對驍勇善戰的燕國大軍,乾國的士兵可以說是一觸即潰,沒有絲毫抵抗之力。
如今的軍隊士氣低迷,朝中有不少人都在主張議和。
宮殿之內,福王坐在龍頭大椅之上,麵容消瘦。
他如今整個人都幾乎瘦了一圈,眼窩深陷,雙目無神,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威勢。
在殿內的青磚之上,隨意的散落著一張張奏報。
沒有一份大勝的捷報,全是戰敗的消息,他已無心觀看。
在他的手邊擺著一壺酒,一段白綾。
他雖然宣布了自立,但這麼久以來,並未稱帝。
因為在他心中始終認為,隻有奪回祖宗江山後才能真正登基稱帝,方才算是名正言順。
他已做好了與臨安城共存亡的準備。
若是燕軍真的打到此地,他便會自儘,也算沒有辱沒祖先威名。
身為皇室,他也有著自己的傲氣。
忽然間,宮殿的大門被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