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蘇曼的雙手交叉成剪刀狀,眼睛微微眯起。將位置確定後,她順勢剪出,一道灰白光柱轟擊到下方凍結的海麵上。大片堅冰都在“湮滅”的力量下消融不見,隻留下一道不規則的圓形豎井。
“想到過後還需要融化一部分堅冰,就感覺是在進行重複的無意義工作。”巨龍一麵鎖定麗蘇曼給出的位置點,一麵略微抱怨地說,“但也的確需要這樣做。不僅僅是改變這片海域的環境了,也是在改變下方海床的地貌,要讓島嶼一樣的巨鯨穿行而過。”
“最棘手的部分,是摩尼可羅亞和新生世界樹的工作。”麗蘇曼哀歎,這或許是行動當中,她唯一感覺慶幸的地方。海底到地下世界之間的大地岩層,如果僅是製造出一條供手術者通過的通道,並不會成為一件困難的事情,隻會成為時間問題。
但當要求變成“容許巨鯨通過”,增加的困難不僅是時間,而是地貌被改變後,這片海域的海床是否會因此坍塌掉。都是新生世界樹和摩尼可羅亞需要考慮的,自己想好棱鏡和甬道的凍結建造就可以了。
麗蘇曼已經找到讓自己保持開心、舒適的方法,不去想更多的事情,就不會知道,也就不會有煩惱和麻煩。
吐息的熾白光照亮麗蘇曼的臉,白皙而美麗,上麵沒有任何能看出開心的表情,隻有麻木與不耐煩。
海域的凍結、以及小部分堅冰的融化工作開始同步進行。捕捉到這一信號,新生世界樹分出一點注意力,常年停留在南方森林範圍內的根係網,在此刻終於走出來。數不清的根莖沿著海床下方的岩層,交織蔓延,對之進行基礎加固,防止它在過後的地貌改造過程中整個坍塌掉。
接近五個小時後,風暴龍卷的凍氣高牆已經在視野的極限範圍邊緣,隱約可見。這一片海域的海水也接近被完全凍結——當中大部分海水,其實並未成為堅冰,而是被困在一個接著一個的“堅冰箱子”當中。隻有海麵與靠近海底的部分,才會凝結,獲得可觀的結構強度,不讓凍結的海域崩潰坍塌掉。
間歇式吐息的巨龍在半個小時前開始休息。它的工作已經完成,麗蘇曼製造出的那條豎井被擴展至直徑數千米,一直接通到海底的海床。
它和麗蘇曼不由得放輕鬆時,來自新生世界樹的精神感知已經籠罩他們。
巨龍當即扇動雙翼,短瞬間成為殘影,竄動向了遠方。其後不過十數秒,摩尼可羅亞漆黑的身影至高空落下,沒有絲毫的停滯,漆黑身影瞬間變成璀璨的熾白。這一刻,從星空當中落下的漫天紅星光芒也被遮蓋掉了——一道渾圓吐息眨眼間與海床連接,岩層直接消融蒸發,帶著稍微傾斜的角度,朝向地下世界延展而去了。
大致相差不多的時間,南方森林的高空上,一艘中型飛空艇至深藍領域當中跌落下來。它通體銀白色,是阿瓦隆機構的特製型號,如果有足夠的補給水源,單獨一艘就能進行跨大陸的航行。
它在高空中繼續航行了一段距離,前方模模糊糊的空氣突然變成乳白色,大量霧氣撕去偽裝,露出真實模樣。
一道開口主動在霧氣上展開,銀白飛空艇穩穩通過,如同被吞噬般,十數秒便消失在愈合一體的霧氣之後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