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輩子也就這樣了,無論看多少醫生,吃多少藥,這個症狀輕了,那個症狀又突然冒出來,永遠也沒有儘頭似的。
他記得六歲前自己尚且沒有太多概念,隻知道自己不能隨意跑跳,不能隨便增減衣服,出門要戴上口罩,稍微沾上病毒就會病,每次回家都要先脫掉衣服,洗好手和臉換上乾淨衣服,吃飯要吃營養餐或者藥膳
後來漸漸大了,就知道自己的特殊之處,病弱似乎是寫在基因裡的,明明同樣的事,彆人做了就沒關係,自己做了就會生病,同樣的食物,彆人可以胡吃海喝,自己卻要再三小心,無論吃多少藥打多少針,體質永遠也不會好似的。
那種慢性的折磨一度讓他對這個世界充滿疏離感,甚至對存在本身產生質疑,一個過於脆弱的生命,活著似乎隻是一種折磨和浪費。
而羽毛是那個把他扯向現實世界的紐帶。
她從小就很喜歡他,因為是哥哥,所以無條件的信任和愛護,自己都不會照顧自己,卻會學著爸媽照顧他,會在冬天拿自己溫熱的小手給他焐手焐臉,會擔心他夜裡咳嗽擔心到幾次起床去看他,會記得他所有不吃的食物,會在不得已的社交裡,替他拒絕掉所有的擁抱和觸摸
會沒話找話,醫生建議他多開口,因為口吃並不是器質性的病變,是心理上的,可以好的。但他是個沉默寡言的性子,所以羽毛經常沒話找話,逗他說話。
“哥哥,吃橘子吃蘋果還是梨”
“這件衣服好看還是剛剛那件好看”
“哥哥”
“哥哥”
很吵,她很喜歡發出一些沒有實際意義的喟歎,他常常想要安靜,總是告誡她“羽毛,聲音小一點。”
她會立馬閉上嘴,然後沒多會兒就忘記了。天性在小孩子身上是無法壓抑的,她的活潑和陽光都寫在臉上。
大約因為是妹妹,他似乎天然就對她很寬容,於是自己給自己的封閉扯了道口子,讓她可以自由進出。
底線一降再降,直至沒有。
“我看到了,是很好。”他回。
黑暗裡,他尋到她的唇瓣,低頭吻上去,知道她大概是想起了他說過年少時候的不愉快。
其實早已經沒什麼了。
羽毛抓著他的胳膊,親得格外認真,手卻亂動,最後把手擱在他腰上,像是終於找到了舒服的姿勢,喟歎一句“好想把你藏起來。”
夏與唐“”
過了會兒,羽毛又說“然後看你哭。”
夏與唐無言以對,最後掐她的腰,“哪種哭”
羽毛愣了下,語塞,因為她常常在他麵前說話不過腦子,大概腦袋裡潛意識裡覺得他哭起來很好看。
羽毛張了張嘴“你想哪種哭”
夏與唐短促地笑了聲,“你大概做不到。”
羽毛“你乾嘛想不開對我用激將法。”
作者有話要說唐唐我想哭給你看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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