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陸知章也因為審訊室裡那上京府尹還在等著,他也不敢多加耽擱,故而他隻與薑念嬌安慰了幾句便領著莫霞匆匆離開了。
莫霞被人帶到那間昏暗的審訊室時,不大的屋子裡滿是腥臭之氣,看著牆上的各種刑具,與地上的斑駁血跡,這屋子倒似是個小型屠宰場。
逼仄的室內,一名身著深緋色官袍,頭戴黑色烏紗官帽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堂上,他蓄著長須,皮膚白淨,臉容斯文。
隻是那一雙瑞鳳眼裡卻透著一絲不易覺察的狂喜。
莫霞幾乎是一到了審訊室,衙役們便直接將她按著跪在了上京府尹的身前。
“大人,人已經帶到了。”陸知章輕聲稟報道。
鄭府尹隻朝他點了點頭,陸知章便隻往一旁放了筆墨的案前座下。
隨後在他準備蘸墨之時,鄭府尹卻隻朝他揮了揮手道“你先彆忙著記錄,聽完之後再寫也是一樣。”
陸知章聞言自然提出自己的疑問“大人這恐怕不妥吧”
那鄭府尹聞言隻似笑非笑的看了陸知章一眼“鄭文書,您可是今朝春闈探花,若不是那審卷官不識你的才略,今朝的狀元你也是拿得的。”
“人說你五歲知經綸,七歲明韜略,又兼之過目不忘的本領,如今待案子審完再做記錄又有何不可”
這鄭府尹雖句句都看似是在誇他,然而在陸知章瞧來這人分明就是在嘲諷於他。
文章做的天下第一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不得上意賞識。五歲明經綸又如何到頭來也不過是個探花。七歲知韜略,卻隻能在一介庸才手下當個記錄案卷的文書。
不過他如今倒是低調許多,鄭府尹的一番誇獎隻讓他立刻站起來道“陸某愧不可受鄭大人的誇獎,與大人相比,陸某實在才智淺薄。”
不過話雖如此,他卻也果真不再動筆,他清楚鄭府尹想做什麼。
在一切都沒平穩之前,他也樂得配合。
隨後那鄭府尹隻一拍驚堂木道“堂下所跪何人,還不報上姓名”
隨著驚堂木拍響,莫霞隻麵無表情的報上自己姓名“民婦莫霞,淮泰山城人氏。”
“你既是淮泰山城人氏,又為何跑到上京那指使你的人到底是誰”
聽到鄭府尹這話,莫霞有些奇怪的看向對方,不過她仍是低聲道“無人指使,民婦往年行走於江湖之中,曾與人結仇,為仇家劫擄走了女兒,民婦不願相信女兒身死,便四處打探,這十多年來民婦”
然而她話還未說完,那鄭府尹卻是一拍驚堂木道“一派胡言”
莫霞隻也低聲道“民婦所說句句為實,大人若是不信,儘可以尋人去各處打聽。”
然而鄭府尹哪裡是想聽這些,他隻厲聲嗬斥道“誰與你問這個了”
隨後他又轉移話題道“本官問你,你當日可是拿刀捅了五殿下”
“捅了。”莫霞誠實回答道,隨後她又似覺不妥,隻又補充道“不過我所捅之處並不致命。不過是”
然而那鄭府尹卻再次一拍驚堂木,厲聲怒斥道“本官問什麼你答什麼不得多言。”
陸知章見他問話如此套路,心裡已將鄭府尹的心思猜了個十之。
這樣刻意誘導性的審問顯然並不合理,其他隨同者也是知情的,然而他們卻隻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
看著他們這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陸知章不免也出言提醒道“大人,縱然是嫌犯也有把話補充完整的權利,您這樣做怕是多有不妥吧”
聽到陸知章這話,鄭府尹隻斜睨了陸知章一眼,他冷笑一聲道“陸大人,眼下到底是您是府尹還是本官是”
鄭府尹說完這話甚至還不忘剮了一眼陸知章。
陸知章被如此反問,隻高聲道“自然是大人,隻是下官以為鄭大人審問犯人之時,未免太過具有誘導性”
他這話一落,便如窗戶紙被捅破,所有人隻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陸知章都被如此打壓了,怎麼還如此不識時務。
都到了此刻,他竟還擺出如此臭架子,倒也真是不知死活了。
鄭府尹果然應聲怒斥道“陸知章彆給臉不要臉你不過小小一個文書,卻敢對上司之事指手劃腳還敢出言無狀陸知章你是不是不想乾了”
“大人下官不明白自己有何處出言無狀了,更不明白下官說的哪裡有不妥了,根據我大邕典律第一百三十四條”
見陸知章居然還引經據典上了,鄭府尹自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他隻指著陸知章,高聲咆哮道“來人將陸文書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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