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邱娘子看到這份藥單的可能性也不高。
而這人能隻憑聞這一項功夫便如此準確的說出這些,可見應當也確實是個有本事的。
而且正如陳大夫人所言,最初大夫們都隻說敏皇後是感染風寒,休息幾日便好,然而如今都臥榻十幾日了,這風寒都不見好,反倒像是有加重的嫌疑,如果不是自己經手,反複驗毒,秋婉幾乎都要懷疑是不是有人給自己主子下毒了。
故而在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秋婉還是對這位邱娘子做了退讓。
隨後有了秋婉的讓步,那邱娘子便也得以探看敏皇後的病情。
在診脈過後,那邱娘子隻又看過敏皇後的舌苔,順便檢查了一下她的眼睛。在這一係列事情做完之後,她方才開口道“這藥倒是沒什麼明顯問題,但是藥三分毒,若是其中一些藥物用量錯誤,或者是用錯了藥,這人輕則延誤病情,重則加重病情,致人於死地。”
聽到這話,秋婉方才像是被人打開了思路,她考慮的方向的確從來也不在這藥單上,而是在於防範是否被人投毒。
可如果這藥單從一開始就有問題,那麼對於他們這些不懂用藥的外行人來說,她們的確是完全無法覺察的。
“邱娘子,你的意思是這藥單有問題”便是陳大夫人聞言隻也驚訝的問道。
邱娘子緩緩點了點頭“這藥開的太過冒險,靈湫與百足蟲本就是相克的毒物,這兩種藥物若是其中一物稍微過量,便可使人毒發身亡。百足蟲三條,靈湫二兩如果是身體健壯之人,問題倒也不大。”
“但我剛才為皇後娘娘診斷了一下,我發現她的體質如今正是虛不受補。故而這大夫若再如此開藥,那問題便很大了,娘娘若再繼續如此下去,彆說是病情越發嚴重,隻怕是這條命都未必能保住。”
聽到這話,敏皇後的臉色一白,一雙原就因為久病而顯得晦暗的眸子更是在聽到邱娘子的話後變得晦暗,秋婉則低聲道“怎會如此這些人可實在欺人太甚,我這就去太醫局與他們理論一番。”
不過她還未曾起身,敏皇後卻突然拉住了秋婉的手臂,她輕聲道“婉兒,你彆衝動,咱們彆過去。”
秋婉隻憤憤道“娘娘,咱們現在不過去,難道隻由著他們胡來”
敏皇後卻是奄奄道“你去了又怎樣,邱娘子不是都說了嗎這藥本身沒問題,是我自身體質的問題,想來那人也許隻是用的方案不同,咱們真鬨大了,那人豈不是要遭受一場無妄之災。”
秋婉聞言隻道“什麼方案不同,行這般凶險的方子,他這根本就是拿您的命不當命。”
而陳大夫人也趁機道“秋婉姑娘說的對,這宮裡的事務紛雜,還不知是誰又動了壞心思呢,你們說這太醫不會是毓賢妃的人吧畢竟她這段日子好不容易得了協理後宮之權,定然是不想您好的。而且那太醫局的院判正是梁王側妃的父親,她若要動這手腳也正有手段。”
不想敏皇後聞言卻隻是堅定的搖了搖頭“不會是她。”
“這知人知麵不知心,誰又知道她到底有沒有這個打算,況且多年的媳婦熬成婆,她如今好不容易得了協理之權,如今正風光著呢,你若是病好了,她還怎麼風光不是”
“況且娘娘這些日子大概一直在病榻之上,故而對前朝的消息不甚敏感,您都不知道在這段日子裡,梁王都開始監國了,而朝中立梁王為太子的聲音也越來越多。若再如此下去,咱們晉王殿下縱然立下不世之功班師回朝,怕也難以扭轉乾坤。”
聽到陳大夫人的話,敏皇後的眉頭越發緊皺。陳大夫人便以為是自己的勸說起效了,不想敏皇後卻是道“文琴,我好像有些乏了,這些事情咱們改日再說,你今日先回去吧。”
聽到敏皇後下逐客令之後,陳大夫人便知道自己今日怕是又要無功而返了。
她醞釀了幾日的辛苦也全都白費了,對此她自然十分不滿,可眼下,她還有求於人,此時自然也不好與敏皇後撕破臉皮。
故而她隻說了一句讓敏皇後好好養病的話便準備離開了,隻是離開之前,她還是將邱娘子留在了敏皇後身邊。
若是平時,秋婉怕是不免要懷疑陳大夫人沒安好心,不肯接受她安排的人。
可眼下宮裡太醫不可靠,她們也不好從宮外尋大夫進來,故而對於這邱娘子,秋婉與敏皇後也隻是態度曖昧的將之收下了。
邱娘子在這之後便開始替敏皇後診脈順便重新開藥方。
在開好藥方之後,她隻一並做一封書信遞給秋婉。
秋婉起初還不明白對方的意思,直到看到那信中的內容,她方才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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