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後來他才知道自己從一開始就理解錯了她的意思。
那之後他們隻繼續往來,女子甚至還送了一隻據說是她貼身帶著的白色五彩蝶香囊。
也是因為那香囊,他方才覺察到了一些異樣。
那香囊的用料是羌漠巫毒部落那邊進貢過來的冰蠶絲製成。
這種料子民間根本不可能流通,便是宮裡的妃嬪也未必能輕易用到這種料子。
他自然也認不出這料子,他隻是單純覺得那香囊還挺漂亮的,倒不想那之後這香囊卻讓自己的母親見著了。
他母親也是有誥命在身的候府夫人,如今陸家衰落,純粹隻是人丁單薄,頂門柱的父親又去世,才被人當成衰敗之家。
故而單論地位的話,他們陸家也不差。
出入過宮闈的陸夫人自然一眼便認出了那香囊的用料。
她隻問自己從何處得來這樣一個香囊。
他自然不敢說自己不時流連花樓。
這些年來,他母親對他的教育是十分嚴苛的,她自從父親死後,自己過的如同苦行僧一般也便罷了,她隻也押著旁人跟她一起當苦行僧。
加之陸家家風嚴謹,他自然不敢說自己逛了花樓,更不敢說自己看上了花樓女子。
故而他隻扯謊說是自己在外麵撿到的,因見香囊十分漂亮,便撿了起來。
然而他母親自然不信,隻罵他鬼迷心竅。最後在自己母親的盤問下,他方才道出實情。
而在那之後他母親的神色也一變再變,當下她甚至顧不得苛責自己兒子居然出入花樓,她隻道出了這冰蠶絲製成的香囊有多難得。
羌漠當初進貢這種冰蠶絲,三年也隻能進貢出三匹,因其極其難得,這種冰蠶絲幾乎隻供給了寵妃與帝王。
聽自己母親說出冰蠶絲的來曆,他方才曉得自己差點攤上一個多大的麻煩。
他也終於明白了那女子送自己香囊的真正意圖。
這哪裡是在向自己表達心意,這分明是想利用自己向外界求救。
也是由此,他開始讓人偷偷調查這女子的來曆,以及香囊的來處。
因為對方是被拐賣入花樓的,對於她身世的調查自然也跟著陷入了停滯狀態,他能查到的信息也不過是這女子是被一個叫宋三的人牙子賣到花樓的,而關於女子的真實姓名與來曆幾乎根本沒有記載。至於那宋三則早因為非法買賣人口而被刑拘斬首。
甚至他也曾去翻過關於宋三的供狀,他的供狀裡甚至連提都沒有提及過那女子的來曆。
不過用得起這種東西做香囊的女子定然也不會是一般人。
故而陸知章隻在之後又讓人去調查了這種冰蠶絲大概是哪些人在用,最後他查到的結果似乎是張貴妃,毓賢妃,以及在外宮養病的太後得了這冰蠶絲。
而透過他們身邊人的線索一點點抽絲剝繭的去查,他很快便查到了毓賢妃的侄女身上。
毓賢妃有一個侄女名喚薑念嬌,那薑念嬌也是出了名的美貌,當初在梁王府大婚之日失蹤之後下落不明。毓賢妃與薑府也曾派人四處去找過,然而卻都一無所獲。
然而誰能想到這樣的貴女居然會淪落到這種風塵之地。
不過這或許也是他的一個機會。畢竟一個貴女蒙塵落難,如果自己能將她救出水火之中,或許自己的仕途也能有望。
那之後他也是查到了這個地步才去找了薑念嬌求證。
起初那女子還不肯說,直到自己把自己調查的結果都擺在了她麵前,她方才支支吾吾說出了自己的身世。
原來她果真是兩年前梁王大婚之時失蹤的薑府嫡長女。
她被人輾轉經手賣到了這花樓裡,期間也不是沒有想過要逃命,也不是沒有寄希望過一些客人。
然而那些所謂客人原來也隻是他們拿來測試她會不會求救的幫凶。一旦自己求助,這些客人便會將她說的話都告訴那龜公,之後受辱毒打都是免不了的。
也是因為這種反複的折磨,她漸漸的變得不敢再貿然相信任何人。也不再認為自己能逃出那魔窟。
也就是這段時日遇到陸知章,她覺得這人與旁人不同,又聽他說在丞相府工作,故而她便想用這個香囊讓他引起自己父親的注意。
倒沒想到她還沒能得到父親的注意,便已經先被陸知章識破了。
陸知章本就苦於沒有一個合適的機會與高家搭上線,如果自己能與毓賢妃搭上線,豈不是可以直接越過高家,與當今聖上搭上線。
若能與聖上直接搭上線,那自然是更好的選擇。
故而在套出了薑念嬌的真實身份後,他表示自己一定會幫她逃出這花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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