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夢之所以是夢,便在於其舊夢難敘。
他眯眼迷糊了好久。隨後實在是困意全無,再加之如今他都已經知道那日的女子是誰了,且他現在又與薑家大小姐在一個屋簷下了,他當下哪裡還壓得下自己心中的激動情緒。
故而即使他因為昨日的勞作而累的直不起腰了,可他還是憑借著個人驚人的毅力起了身。
起來之後,他也沒有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而是在薑府院子裡四處轉悠。
而在他四處轉悠的當口,陶師傅在做完昨天那個院子的樹木護理工作之後,隻也帶著其他的小夥子往新的院落去了。
而這新院子正是薑念嬌的院子。
畢竟他們這分管花木的可不是管著一個院子的花木,而是整個薑府的花木,故而薑念嬌那院子裡的幾顆新木自然也要做好防護工作。
當然這陶老頭往薑念嬌院子裡去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便是因為周婆子說了大小姐特意從梁王府弄了一批羌漠的花木回來,他嘴上雖然說著不稀罕,其實心裡也充滿了好奇。
故而他也想順道去小姐院子裡問問那批花木什麼時候過來。
一行人來到青瀾院後,青瀾院的外院丫鬟顯然也已經認識陶師傅了。
他們也沒有阻攔,隻嘻嘻笑著將陶師傅往院裡請去。
薑念嬌這邊的丫鬟挑的都是貌美的,幾個新來的傻小子一時倒是有些看傻了眼。
外院的丫鬟們也隻覺得這幾個新來的,呆頭呆腦的,甚是好笑。
不過陶師傅還是有些分寸的,他平日雖不拘著這幾個小子,但在進院子前,他還是告誡了幾人一句“咱們現在去的是大小姐院裡,大小姐如今便是薑府的管家,你們等下隨我進去時,彆四處亂看。更彆到處亂晃,出了事我可保不了你們。”
周婆子給挑的這幾人,看麵相便是老實本分的,此刻聽了陶師傅的告誡,故而任由這青瀾院裡的丫鬟生的有多好看,他們倒也不敢四處亂看了。
而幾人進了院子之後,正是午後時光,冬日裡一點暖陽最是舒心,加之家裡的賬目早在上午便處理完了,故而薑念嬌便與幾個丫鬟在院裡踢毽子玩。
那幾名花匠不過剛剛進了院子,便聽得院子裡一陣鶯聲燕語,嬌聲悄笑。
不過這些女子在見到他們進來之後,便收了聲。
為首的一名姑娘更是直接走近了過來。
諸人隻聞到一股淺淡的花香味,隨後便聽得那女子如黃鸝一般脆甜的聲音正喚著陶師傅“陶叔,你可算來了,前兒個我正央了表哥,從羌漠那裡弄來了一些冬日裡也能開花的花木,到時候可要麻煩您侍弄一番了。”
那陶師傅本就是為這事而來的,聽了薑念嬌的話,他隻嗬嗬笑道“哪裡能勞小姐說麻煩,這也是我應該做的,隻是不知道那些花木什麼時候才能運到”
薑念嬌低聲道“表哥說從雲洲運送到上京大概還需要四五日的樣子。”
聽了這話,陶師傅為難道“四五日之後天氣越發寒凍,這花木能經受得住這種折騰嗎”
薑念嬌笑道“我之前也問過表哥,不過表哥說問題不大,還說羌漠那地界的花花草草本就比咱們這兒的花草耐折騰,既然表哥都這樣說了,咱們便姑且信著吧,更何況有陶叔在,這花兒還能活不成”
薑念嬌與陶師傅說了一會子話後,自然便也將視線落向了身後的這群新人,她出言問道“你們便是昨日新進府的新人”
那些人因為記著陶師傅的教誨,加之他們也甚少與年輕女子這麼近距離打交道,故而他們隻一個個低著頭,也沒個敢吭聲的。
最後還是陶師傅補充道“這幾個小子昨兒個剛進來,膽子小的很。”
薑念嬌見陶叔這麼說了,便也不再與他們說話,隻轉而問陶叔道“那這幾人可還得用”
陶叔點了點頭,隻實話實說道“跟過來的這幾個小子都挺不錯的,不過沒過來的一個小子看起來就不像是乾這一行的了。”
聽了陶叔的話,薑念嬌也不禁問道“怎麼還有人沒過來。”
那替蘭玦請了假的小子有心照拂蘭玦便連忙替蘭玦解釋道“他昨日扭傷了腰,今日站都站不起來,所以便讓我替他請了假。”
聽了這話,薑念嬌心下便多少有些了然了。
陶叔為人厚道,不可能讓這些新來的剛一來便拚命使喚,眼下那沒過來的小子隻怕多半是個喜歡偷懶耍滑的。
不過這底下的人也輪不到她教訓,若那小子太過無法無天,自有周管事來掌握分寸。
故而當下她什麼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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