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薇姑娘”薑念嬌雖然也沒聽過這靈薇姑娘是誰,不過她還是挑了挑眉。
仿佛是有所猜測一般,她的視線落到了杜澤遲的身上,與薑放的一臉欣慰,薑幼徽的高興不同。
杜澤遲的臉上全是不情不願的神色。
故而薑念嬌倒是猜了個不離十。
倒是那男子顯然認出了趙衍楨,畢竟趙衍楨當日回城,大多數人都是見過他這張麵龐的。
那生的闊麵憨厚的男子隻連忙局促不安的站起身道了一句“下官崔子安見過晉王殿下,見過晉王妃殿下。”
男子身旁的女子見了自己丈夫行禮,便也要起身行禮。
不過卻被趙衍楨抬手攔住了“本就是家宴,何必這般拘謹。”
說完,他倒是對薑放行了翁婿禮,二人客套一番之後,趙衍楨方才對杜姑媽笑問一句“姑媽,今日可是有喜事臨門”
杜姑媽連忙笑著點了點頭道“近日我們雙方是在替靈薇與遲兒相看。說來也巧,子安他們竟也是從淮泰調入京中的呢。”
“這麼說來,子安兄也是年少有為了。”趙衍楨說這話倒不是全然的吹捧。
雖然這崔子安不見得會是什麼高官,不過能從地方升任到上京的官吏多半都是能臣乾吏。
畢竟雖然邕帝如今廣開科舉,可來自其他大族的壓力卻仍然在其中。
這些大家世族的子弟幾乎多半都在京中為官,縱然有少數人下放到地方上了,那也是些富庶之地。
反而是那些靠科舉考試鯉魚躍龍門的寒門學子,幾乎有大多數都被安排到了那些貧瘠之地。
邕帝倒也默認了這種模式,不過這些年,邕帝也還是會將這些寒門學子在地方上履曆完美,能力突出的調到京中來。
而這淮泰也是那種沒什麼資源的小地方,這崔子安既然當初在那種地方任職,想來多半也是屬於寒門派彆的能臣乾吏。
故而這人在地方上行政能力應當的確是十分突出的那種。
而且能在寒門裡以二十七八的年紀調任京城,這的確是非常年輕的履曆了。
至於有為,如今的他也的確前途光明有為。
他那父親這一輩子可不就是在大力打擊門閥大家。
而要對這些世家大族進行打壓,光靠皇權顯然是不夠的,他還需要另一股力量來幫他做事,而這些渴望得到上升渠道,又毫無根基的寒門自然便成了他可以引入的力量。
新舊交替之際,新生事務是注定會超過舊的事務的,新之所以為新,不就在於其應運了大勢,生機勃勃嗎
而舊之所以為舊,是因為時勢是不斷在變化的,可他們守著前期時勢得來的物資,以致身形臃腫,調轉不能。不肯舍,便隻能阻。
可大勢一旦彙成洪流,又豈是輕易便能阻擋攔下的。
這崔子安作為如今堤壩決口前的洪流,來日也未必不會成為一股新氣候。
這些東西是趙衍楨在這一次陳家被滅後所產生的感悟。
雖然當年他為此恨極了邕帝,當然他如今也沒有放棄這種恨。
畢竟在他看來邕帝不僅僅是帝王,也是自己的父親,母親的夫君。
兩世為人,如果沒有他的提前布局,他的父親怕是仍舊會如上一世一般犧牲自己的母親。
如果不是早知了他對自己沒有半分感情,如果不是早知了,他從一開始就是將自己作為棋子,推到對麵博弈。他又如何能獨善其身。
即使兩世為人,他好像仍舊沒法接受自己的父親從一開始就把自己當成了一顆棋子,置在對麵,隻為做為一顆廢棋置之死地。
不過這一世想通了許多事,要做起來自然也從容了許多。
崔子安得了晉王的誇獎,也不免連忙起身道了一句“承蒙殿下過獎。”
而另一邊的薑丞相隻也笑著道了一句“今日咱們便不說這許多了,隻管開宴。”
作為席麵上資格最大的長輩,薑丞相發話了,其他人自然也不再客氣。
之後的家宴倒也算是其樂融融。
便是崔子安這個寒門子弟,也不得不承認他對這晉王倒是很有些不同於彆的世家貴族的看法。
雖然當年陳家立而不倒時,這晉王似乎還是那些大家族的代言人。
可他如今與之交往,卻是不得不承認,這晉王與旁人倒是果真不同。
甚至越是知悉其人生經曆,他對這晉王倒是越發的有幾分敬佩。
他身上並沒有那種世家公卿的傲慢,待人隻也如沐春風。可從他能在那沙場之上死裡逃生,並且大敗羌漠科索王朝的偷襲,使其上門求和,短期內不敢再犯,便也能知這人可不是隻會如沐春風,嬌養在溫室的皇族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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