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人的話,傅思然立刻瞪大了眼睛,很顯然與其他每日隻知打家劫舍的山匪不同,他是屬於有些文化底子的,而且他們在南來北往的口子處,知道的信息自然也比一般人多,眼界也比一般人廣。
當初從羌漠大軍壓境到羌漠軍心潰散,各自為營的事跡,他是聽人說過的。
雖然看起來晉王全程隱身,當初的他更是傳出死訊。
然而這一場不戰而屈人之兵其實就是晉王的手筆。
如果耒陽官府背後的運作者是晉王,那他們的確是毫無勝算。
一旦意識到這一點,他比剛才還要惶恐。
雖然這晉王仁德的名聲也一直在流傳,甚至早年間,在邕帝沒有正式立儲時,他無論是從朝堂還是民間都是當之無愧的太子人選。
隻可惜從後來的操作來看,若是真仁德之人,是根本不可能從那種必死之局裡脫身的。
而他通過那場假死,卻是實實在在的實現了脫身之仗,並且還得到了加封。
所以與這樣的人去爭鬥,這實在是個十分愚蠢的行為。
也是因為考慮到這一點,他最後還是從對方的手裡接過了那封信。
並且他隻對那人問詢道“你叫什麼名字”
聽到對方的問詢,那人便知道傅思然是準備答應自己了,故而他當下便也放心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蘇本皋。”
大概知道了其名字,傅思然隻道了一句“蘇先生放心,我會將這封信和這枚令牌交到該交付的人手中的。”
聽到傅思然這話,那人便像是得到了什麼承諾一般。
他微微一笑,隨後低聲道了一句“有你這句話,我也就放心了”
而在話音落下之後,就像是終於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原本還在堅持的那人終於也不再堅持了。他隻噗出最後一口黑色的血水,隨後便直接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一見他閉眼,小工頭隻也還試探的去摸對方的鼻息,不過很顯然對方的鼻息也已經沒有了。
小工頭一時也有些無語“這人怎麼才說完就死了。”
話音落下,小工頭隨後隻又立刻把目光落在傅思然身上,隨後他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看向傅思然道“思然,你乾嘛答應他這種事我們可是山匪誒他跟我們又不是一條道上的,咱們去幫他送信,這不是自尋死路嗎而且如今耒陽官府可是要端了我們,我們這樣過去,且不說對不對得起雲湖寨的兄弟們,便是在道義上,我們這樣行事那也不對啊”
聽到小工頭的指責,傅思然卻隻是聲音冷淡的道了一句“幫他就是幫我們自己。”
“什麼叫幫我們自己引狼入室也叫幫我們自己你搞不搞的清楚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啊這人我們沒有給他補刀就已經是很厚道了,你居然還想幫著他去助紂為虐”小工頭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他隻立刻憤怒的指責著傅思然。
而傅思然的反應可比他淡定多了。
“我當然知道。”
“你知道那你說說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人”小工頭立刻窮追不舍的問道。
“雲湖寨的舊人甚至其他山寨的人都是我們的人官府是我們明麵上的敵人,陳燕蓉則是我們暗處的敵人。所以以敵製敵也未嘗不可,況且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聽到傅思然說前兩句話的時候,小工頭隻還覺得傅思然還算有救“你還知道官府是我們的敵人啊那你還”
不過隨著傅思然將他話裡的所有意思都表達出來之後,小工頭便立刻感覺到了這話裡的含義不對了。
故而他隨後立刻道了一句“不對你這話什麼意思你說我們山主是敵人你是不是瘋了啊她雖然是有些手段低劣,可是她是我們雲湖寨的山主,她難道能害了我們不成她害了我們她自己不也得完蛋你懷疑她是我們的敵人這不是傻嗎”
“而且你讓官府的人來搞她,我們不也要跟著一起被一鍋端了嘛”
然而麵對著小工頭的質疑,傅思然卻是聲色堅定的道了一句“不會,我可以保住我們的人他們主要要對付的人也是陳燕蓉。”
一聽傅思然這話,小工頭隻立刻哈哈大笑道“你這是在跟我說什麼笑話你覺得咱們山主不可信,難道官府就可信了你可彆忘了我們原先的老大當初可是想過接受官府招安的”
“可結果怎麼樣我們那一次失去了多少兄弟,若不是因為如此,我們山寨在近幾年裡也不會一度貧弱至此,若不是因為有陳山主,當年官府那一輪剿匪,我們隻怕就全被清算了,若是沒有她如今我們多半隻怕也都在牢獄裡。而且這幾年我們的規模越來越大不都是因為她的經營嗎她的手段是有些不擇手段可這不也是為了發展山寨,不也是那官府逼的嗎你怎麼就一點也分不清親疏遠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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