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咱們現在的就是烈火烹油。看上去一片繁榮,花團錦簇。可其實就是一種微妙的平衡。不知多少人惦記咱們出問題、犯錯誤呢。內憂外患啊。一旦破壞這種平衡,不知多少爪子會向咱們伸過來。我就怕有人借題發揮,真弄來一紙調令給您,您執行不執行?您走了,不但該來的還會來。不該來的反而也來了。我對新園長可不會像對您那麼有信心。弄不好咱們目前鋪好的局麵就崩盤了……”
天壇園長沉默了。
寧衛民的話是他能夠感覺到,卻從未認真考慮過的。
這次把話挑明了,他不能不好好權衡一下。
“就算你說的對,那你這麼做,也不過是飲鴆止渴。像你那樣,把那姓段的人都弄身邊去,不是給自己添堵嗎?還是一樣給自己套上了套子嘛。我看早早晚晚都是一個結果。那還不如索性一概拒絕,暫時圖個眼前清淨也好。”
眉頭緊鎖了半天,園長才開腔。
但他興致寥寥,一看就知道沒想出什麼好辦法。
明顯還是在說賭氣的話。
“那可未必啊。園長,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兩害相權取其輕。我掂量著,其實無論從那個角度來說,段處長來都比讓彆人伸進手來要強多了,甚至還是一件大好事。”
然而園長萬萬沒有想到,寧衛民居然是這樣的回應。
“怎麼說?”
園長先是為之一愣,然後迫切地追問,“怎麼還能是好事?”
寧衛民透過後視鏡投射過來的目光明顯流露出自信的笑意。
“首先,我還是那句話。我們和特殊部門沒有本質衝突啊。我們的目標是讓天壇和壇宮繼續開疆擴土,經營的越來越好。而段處長他們為什麼?為了保衛國家的利益。他們和彆的不懷好意的人是大不一樣的。甚至從心裡說,我也認為目前咱們國內的外國人良莠不齊,好些人都是彆有居心的。確實少不了他們這樣的人,來做必要的監督工作。另外,他們能看上我們,這也是榮譽啊?我們沒做出成績,他們犯得上嘛……”
園長是真有點受不了寧衛民這種阿q精神了,不能不再次打斷。
“那掣肘呢?你就不想想。好心也是可以會辦壞事的。彆看你今天和他們說的好好的。可我感肯定,那姓段的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彆說真到了要命的時候,他會無所顧忌。把答應你的話都作廢。我還敢肯定,自打他們來壇宮起,就會不眨眼盯著你,挑你上上下下的錯處。你信不信?”
“我信,可那又怎樣呢?俗話說身正不怕影子斜。我這人雖小節有虧,大節無礙。他們盯我隨便,反正我問心無愧。沒錯,他們這樣的人是強勢,可問題是,強勢也有強勢的好處。對內,我們的經營本身需要一定的監督。他們來了,至少對壇宮的員工工作風氣會有提高。對外,那些惦記這咱們的人,怕是也有顧慮吧。誰願意過來摘桃子,就被這些人天天琢磨?反倒會減輕了咱們的壓力……”
剛開始的時候,園長聽得嘴角都抽了,是既想撇嘴又不好表示嫌棄。
內心是很驚訝寧衛民居然能說出這樣冠冕堂皇,簡直無恥的讓人都沒法誇他的話。
可聽得後麵,他確實受到了觸動,不禁脫口而出。
“你的意思是……驅虎吞狼?”
“差不多吧,不過這個詞兒有點不大好聽,還是應該說震懾宵小,似乎更恰當點。”
s:承蒙書友19塵墨厚愛,今天多了一個盟主。
真的是非常的感動和感謝啊。
論理怎麼也該加一更的。
但是,我病了,頭重腳輕。
本打算停更的我,也隻能勉強趕出個小章湊湊數了。
我從不賣苦賣慘,也不求票,不發單張請假。
生病的時候往往是能更就更,更不了也不做解釋的。
今天確實是真覺得不好意思了,就像這章寧衛民的處境一樣,所以必須得跟19塵墨解釋一下。
另外,再順便跟盟主謊漫人間道個歉吧。老兄,對您的支持我同樣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