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潮1980!
和正處於風口浪尖上紅得發紫的鄧麗君不一樣,身為電影演員的鬆本慶子,彆說和音樂類獎項從來就沒有過緣分,今年她也沒能入選紅白歌會。
畢竟已經連續上了兩年了,而且紅白歌會向來以人氣和社會度來挑選參演對象。
像今年,鬆本慶子雖然已經解決了醜聞纏身的困擾,但同時因為作品和廣告數量減少,人氣進一步下滑的勢頭也不可避免。
她早已經從大眾的視線跳出了,已經有了過氣女演員的征兆。
尤其在如今泡沫經濟下,日本藝能界最不缺的就是當紅的新麵孔,今年新人輩出,各大經濟事務所都有一手捧紅的新明星。
再加上電視力壓電影的勢頭越來越明星,越發襯托著以鬆竹映畫為代表,大製片廠製度的衰落不可避免。
那麼鬆本慶子沒收到nhk電視台的邀請,也就不奇怪了。
但即使如此,鬆本慶子的心情卻也不錯。
除了因為飛機沒有因為惡劣天氣停飛,可以準時踏上歸程與父母團聚了。
也因為耗資十億円耗時大半年拍攝的大製作電影——《李香蘭》,也終於殺青了。
這部凝結了許多人心血的作品,讓她對影片的質量充滿信心,也對明年的事業倍感期待。
隻要影片上映反響不錯不僅是她,許多人的事業都能重見起色。
但這些還不算什麼與事業的進展相比,最讓鬆本慶子覺得高興的是,她和寧衛民的婚事也有了轉機。
她無比慶幸在自己人生的關鍵岔路口,勇敢地做對了一道選擇題。
今天幸虧去拜訪了康術德,憑借誠意和勇氣成功打動了老人,她才能不後悔地踏上歸程。
這才是最難得的。
晚上七點,飛機準時起飛,從首都機場向著東京的方向,衝上了深藍色的夜空,
不是在寫詩,但鬆本慶子的心裡卻有著詩一般的感受,回家了,終於!
受回歸意念的驅使,感受到重擔釋放的輕鬆感,想象著即將與親人團聚的情景,與愛人在東京再度見麵的喜悅,她在自己的周圍尋找著快樂與美好。
她訂的是頭等艙,舒適的座椅,像個臥床。
頭等艙裡裡人不多,井然有序。
也就八個坐位,但有四個空乘小姐服務。
她們著裝標準,語言規範,服務周到,真誠得讓人感動。
頭等艙座椅看起來很舒服,深棕配色沉穩,乳白色的半包圍式“套房”,也讓空間顯得十分寬敞,座椅占據四個窗戶的長度,而且飛行速度相當快。
一切都挺好,無可挑剔。
她沉浸在自己給自己製造的好心情裡,癡癡地看著窗外藏在暗處的雲。
不過眼睛看的是外麵,心裡想的卻是彆的。
正如後世的華夏青年所言,姐看的不是電視,姐看的是心情……
三個多小時後,飛機降落在東京的成田機場。…。。
所有的旅客都很急切地下了飛機。
許多人都焦慮地低頭看著手表,急切地拿行李,辦入境手續。
但這種急切也是不一樣的。
因為多數人都是急著回家,或是急切地找尋接機的親人。
鬆本慶子卻不是,沒見到事務所的職工來接她也不著急。
她一拿到行李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通過尋呼台找寧衛民,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寧衛民通話,把好消息告訴她。
出乎意料的,這件事格外順利,還沒過五分鐘,鬆本慶子守著的公用電話就鈴聲響起了。
“莫西莫西,請問是哪位呀?”
鬆本慶子接起電話,話筒裡傳來了寧衛民的聲音。
“阿民,是我……”
因為激動,鬆本慶子的聲音都有點顫抖,寧衛民聽到耳朵裡,第一反應就是擔心她的身體。
“慶子嗎?你聲音這是怎麼了?沒感冒吧?”
“沒有,我現在剛下飛機,正在成田機場。是太想你了,迫不及待就想要聽聽你的聲音。”
“好感動,真是辛苦了……”
寧衛民帶著調侃意味回應了一句,不過他更糾結的倒是其他問題,“可是……為什麼要改簽機票呢?原本不是早上的飛機,說中午就能飛回來嗎?是航班出什麼問題了嗎?”
這個問題讓鬆本慶子真有點不好意思,“讓你擔心了,其實不是的,而是我有點事情必須去辦,才耽擱了……”
“什麼事情?這麼重要?”
彆看話到嘴邊,鬆本慶子早已經想了一路了。
但就因為這件事屬於自作主張的任性,多少有點難以啟齒,關鍵時候,她又不由自主地把話題岔開來。
“這件事待會再說,這麼晚我打電話過來,是不是打擾你了?你在哪裡慶祝新年?”
“沒有啦。我一個人在東京,又沒有親人要陪。有什麼可慶祝的,隻好工作了。”
“真辛苦啊,好可憐啊。聽你這麼說,我就不由得想起去年新年你生病的事情。阿民,現在身體沒問題吧?千萬不要再累壞了。”
“真是抱歉,讓你擔心了。不過請放心,我現在很健康。其實真要說慶祝的話,應該慶祝你準時回來才是。一晚上了,直到接到你的傳呼我才放心。我還真擔心航班再出問題,你不能及時趕回來呢。”
“聽你這麼說,真是好開心啊。那大後天有時間嗎?你要是能安排出幾天,我們見麵後就一起去箱根泡溫泉吧。”鬆本慶子發出邀請。
“那太好了,這個主意我喜歡,就大後天一起去箱根吧。”寧衛民欣然允諾。“對了,
我還準備了特彆的禮物要給你。”
“什麼禮物?”聽他說的這麼自信,鬆本慶子好奇了。
然而寧衛民卻偏偏吊上了她的胃口。
“現在不能說,見麵的時候給你好了,我肯定你會喜歡……”…。。
鬆本慶子心急得簡直想要咬他一口,滿心委屈地撒上嬌了。
“那還要兩天呢。阿民,難道就不能先告訴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