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元單邊升值百分之二十,從二百四十日元兌換一美元,一躍變成了二百日元兌換一美元。
然而如此快速和高幅度的升值,對於貿易立國的日本,尤其以出口為導向的企業來說,是“難以承受之重”
實際上從1985年第四季度,日本就陷入了衰退,經濟下滑,同時通脹又比較低。
可日元的升值並未就此止步,出於慣性還在繼續升。
寧衛民春節歸國前,日元兌美元彙率已經到了一百九十二日元兌一美元。
偏偏這個時候,美國的經濟數據空前糟糕,貿易赤字進一步擴大,所以為刺激本國經濟,山姆大叔還玩兒起了降息。
這就導致更多熱錢離開美國,瘋狂湧入日本,導致日元又開啟了一波急速升值。
短短倆月,彙率就到了一百五十日元兌換一美元的地步。
同時也更嚴重的打壓了日本的製造業和出口貿易。
這麼一來,日本國內反對黨就開始跳腳,忍不住對中曾根康弘政府進行指責和批評了。
選民對首相的聲音也從“廣場協議的策劃者”,“有魄力的政治家”,轉變成了“葬送日本製造業的賣國賊”。
所以中曾根康弘越來越不安,這位首相也是真的慌了。
試想,如果日本的製造業真葬送在自己手裡,那是多大的罪啊!
真葬送日本製造業,他還不切腹謝罪?
於是中曾根政府根本沒有更多的選擇,思來想去,迫切需要采取緊急行動。
至於補救的措施,其實隻有一個教科書級彆的操作——那就是跟隨美國降息。
就這樣,日本的貨幣寬鬆政策開始了。
1986年的1月、3月、4月,日本央行連續降息了三次,利率從年初的5降到了3.5。
力度之大,頻率之高,令人咋舌。
而與此同時,同樣在本月初,日本政府還發表了針對日美摩擦和國際形勢,試圖指出日本的出路的前川報告。
該報告具有標誌意義,出自為日本政府出謀劃策的經濟顧問,前日元王子——前田春雄之手。
這家夥把當時的貿易失衡完全歸罪於日本。
認為日本的經濟結構和產業模式出了問題,呼籲要做出全方位的變革,放棄戰時體係,向美式自由貿易轉變,否則將成為“世界的孤兒”。
前川倡導的改革主要分為幾方麵。
第一,擴大內需。
第二,增加對外投資。
第三,開放國內市場,增加進口。
第四,推進資本自由化和日元國際化。
這個報告看上去更像是站在美國立場上,因此被許多日本人批評為金融投降書。
但不管怎麼說,此後隨著日本政府果斷降息,以及實施了一係列擴大內需的政策。
如擴大以公共投資為核心的投資支出,促進民間投資,以及廢止小額儲蓄優待稅製,減少儲蓄等等。
日本經濟終於開始穩定,日元升值也得到了某種程度緩解,經濟開始逐步轉向正規,而且國內也沒有出現通貨膨脹。
所以這波操作其實是非常成功的,是有效的。
與之相比,可以稱作副作用的隱患其實隻有兩點。
第一,日元不斷升值,日本出口受到影響,受衝擊最大的主要集中在中小企業上。
這些企業規模不大,但卻是日本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
日本政府此時的救助政策,絕對應該儘量優先幫助和拯救這些中小企業。
但是日本政府的政策卻全都照顧了大企業。
而那些日本大型企業雖然也有影響,但他們有著各種方法來將影響降到最低。
這就導致原本無礙的大企業撈肥了,而小企業仍舊是坐以待斃。
第二,低利率,意味著往市場上投放流動性。
一旦借錢變得更容易,就會產生了大量貸款。
這麼一來,市場上的錢就變多了,錢多就得有地方流。
那無非就是兩個去處。
一方麵流到了實體經濟,導致通貨膨脹。
另一方麵流到資本市場,導致資產泡沫。
對於日本來說,明顯是出現了後者的問題,更多的錢流入了股市和樓市。
於是這就導致1986年日本全國平均地價上漲52.6。
東京則更變態,上漲120.4。
當年的日經指數也就此上漲50。
而且還千萬彆忘了,寧衛民購置的房產都是東京核心區的位置。
他買的股票也是從日元急速升值中獲益最大的企業。
這種經濟大勢下,他的投資行為連用戴維斯雙殺來形容都不貼切了。
這麼說吧,以當下來說,從年初開始的三次降息,效果是立竿見影的。
彆看才短短兩個月沒理會,就抽空這一關注行情,連寧衛民自己都嚇了一跳啊,還以為看錯了呢。
他的房產,作為核心城市的核心區,居然平均價格上漲了一倍,目前市值差不多二十四億円了。
股票勢頭更猛,因為選對了阪和興業這隻黑馬品種。
差不多上漲兩倍,他持股市值已經逼近三十三億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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