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娶親_保護我方奸臣劇本_思兔閱讀 

第 55 章 娶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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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個流言,沮渠慧覺一開始是不相信的。

因為他不覺得楚國公主一個弱女子,能有這麼大的膽子,明知道東窗事發會引得兩國血流成河,也要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來。

但架不住這流言傳的有鼻子有眼,而且愈演愈烈。

慢慢的,沮渠慧覺就跟左賢王一樣了。

不敢信,卻又不敢不信。

畢竟越是重大的事情,他們越要謹慎。

為此,沮渠慧覺還特意請孟昔昭吃了一頓飯,在飯局最熱鬨的時候,他問孟昔昭此事是否當真,孟昔昭那喝得微醺的腦子,卻陡然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看著沮渠慧覺的眼神都有些淩厲了。

隻是輕輕眨了一下眼,他又恢複了平時那個笑意盈盈的模樣。

“當然不是真的叔夜兄千萬不要聽外麵的人瞎說,我們公主連殺雞都不敢,怎麼可能殺人呢匈奴人也說了,老單於的死,與我們公主沒有半點乾係,叔夜兄你不信我,難道還不信匈奴的安奴維單於和左賢王嗎”

沮渠慧覺聞言,嗬嗬笑了笑,連說自己其實也是這麼想的,隻是被外麵的流言嚇到了。

但等把孟昔昭一送走,沮渠慧覺臉上的笑刷一下就消失了。

麵色嚴肅的回到自己的書房裡,沮渠慧覺連忙給月氏王寫信,而且信裡還用了隻有月氏人才懂的密語。

本來他覺得楚國公主動手的可能性隻有五成,剛剛看了孟昔昭的反應,他一下子把這可能性提到了七成。

七成啊四舍五入,幾乎就可以斷定,老單於的死是楚國公主造成的了

這麼大的消息,他當然要趕緊告訴王

額但是好像告訴了,也不影響什麼,畢竟這是匈奴和大齊之間的事情,匈奴作為苦主,都不打算追究了,他們就是知道了,也沒法從中做文章。

頂多就是自己留個心眼,以後千萬彆招惹大齊的公主。

齊人軟弱且無能,可齊人的公主居然這麼烈性,一國首領,說殺就殺了,而且還這麼堂而皇之的回國來養老了。

萬一以後嫁去月氏的公主,也從這位楚國公主的行為裡悟到點什麼

沮渠慧覺想著這個可能性,連忙瘋狂搖頭。

如今的月氏王已經人到中年,他後宮裡有個出身夏國的寵妃,還有一位來自月氏平民的貴妃,這倆人天天唱對台戲,爭得麵紅耳赤,月氏王天天應付她們,就已經精疲力竭了,估計未來十年八年的,都不會有心思向大齊要公主。

但月氏太子年紀小啊,今年十六歲,也是馬上就要娶妻的年紀,月氏王因為不滿匈奴,有意跟大齊交好,很可能就會在太子正式成年之前,跟大齊的皇帝商量商量,讓他嫁個公主過去。

本來沮渠慧覺對這事十分看好,因為太子要娶大齊公主,肯定要他來操持,那他就能跟著回國去看看他的老婆孩子了。

至於現在還是算了吧,他怕太子無福消受。

這個流言雖說一開始是在驛館一條街傳播的,但驛館一條街的頭頂又沒有蓋子,沒多久,這流言就傳到了應天府的其他地方。

不過,因為這事涉及皇族,而且十分敏感,應天府的百姓又不像其他國家的商人一樣,能把這個當笑話說,大家就是互相傳,也都是私底下進行,不敢在熱鬨的地方大聲討論。

但再怎麼保密,知道的人多了,這也就不是什麼秘密了,連穩坐皇宮的天壽帝,都得知了這件事。

冷著臉,天壽帝一聽就氣炸了“胡說八道”

揮揮手,讓報告這件事的人出去,天壽帝坐在龍椅上,神情看起來很是煩躁“永善怎麼可能做這種事這些愚民,每天彆的事不乾,就知道盯著皇家這一畝三分地”

秦非芒聽了,微微彎腰“陛下說的是,楚國公主自從回到大齊,精神一日比一日差,聽伺候公主的宮人說,公主胃口不好,一日隻吃一頓飯,心病愈發的重了。”

天壽帝聽到秦非芒的話,不僅不擔心,還感覺很欣慰“永善是個好孩子,單於暴斃,她定是最傷心的那個人。可惜不能把永善這副樣子給外麵的人看看,要不然,哪裡還會有這麼多烏七八糟的流言。”

秦非芒笑道“陛下聖明。”

頓了頓,他像是不經意的提起來“陛下,若想攻破流言,其實也簡單。”

天壽帝哦了一聲“你有什麼主意”

秦非芒謙卑的說“主意不敢有,隻是想為陛下分憂。陛下也說,若百姓們能看見楚國公主萎靡不振的模樣,這流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那不如,陛下給楚國公主建一座公主府,讓公主住在城中,縱是深入簡出,時日久了,大家也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天壽帝“”

感覺很牽強啊。

建個公主府,就能讓流言消失公主又不能拋頭露麵,尋常百姓上哪去看公主的臉色。

秦非芒還在循循善誘“這樣一來,流言破了,一來,陛下對寡居的公主如此仁善,百姓們必然交口稱讚,三來,陛下有所不知,這後宮的主殿近來已經有些不夠用了,明年新進秀女入宮,若有位高者,怕是隻能去偏殿居住,所以,不如讓公主居住到宮外去。”

天壽帝若有所思。

三年一選秀,明年又到了他收獲一批宮妃的時候了。

想到這,其實他有些意興闌珊,一是因為,選秀的秀女,都是按規矩由太監們篩選出來的女人,這些人很少有特彆漂亮的,但一定全都賢良淑德,各負才藝。

就跟用尺子量出來的一樣,毫無新意。

一來,不管再收多少人進後宮,那些女人也不是他的月娘。

但秦非芒說的沒錯,總不能把人放進後宮了,卻又不給人好地方住,林賢妃被他發配去江南西路的寧王府跟寧王作伴了,賢妃的位子空了出來,他還打算明年再挑一個補上來呢。總不能到時候已經是寡婦的女兒有獨立的宮殿,而嫁給他的賢妃娘娘

,卻隻能偏居一隅吧。

這樣一想,天壽帝就準了。

秦非芒心裡一喜,因為這代表著又有個大工程落在他頭上了,誰知道下一秒,天壽帝又補充一句“依朕看,也不必再大興土木,寧王府不是就空著嗎,改一改,改成公主府就好。”

秦非芒“”

這能改

還彆說真能改。

寧王府是親王規格的府邸,而楚國公主的品級,也等於親王,隻是曆來公主府都要比親王府小一點,給楚國公主居住,好像有點逾越。

想了想,為了少花錢、也為了顯示他的問心無愧,天壽帝乾脆,把楚國公主往上提了一級,直接給她封了個長公主。

他心想,這下子外麵的人應該知道,楚國公主沒有殺人了吧,朕這麼英明神武,怎麼可能包庇殺人犯,還給她更高的封號呢

然而不同人,不同腦回路。

他這行為看在其他國家的使臣眼中,那就是他心裡有鬼。

畢竟天壽帝有多不在乎自己的女兒,大家都知道,這不年不節的,也沒聽說過哪個公主死了丈夫就能被冊封一次的。

所以說,肯定是楚國公主立了連天壽帝都震驚的大功,比如,宰個匈奴單於什麼的,不然他才不會這麼大方呢

這些事都跟孟昔昭沒關係了,楚國公主,哦不,現在應該稱呼她楚國長公主了,因為是臨時冊封,沒有大操大辦,甚至連文武百官們都沒請,直接在後宮就走完了一係列的流程,然後,長公主就帶著自己的所有家當,還有當初那些跟她一起去了一趟匈奴的人,都搬進了長公主府裡。

長公主搬遷安頓好以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人把孟昔昭請過來,屏退左右,然後對他深深的福了一禮。

“多謝孟大人救命之恩。”

孟昔昭趕緊還禮“長公主不必如此,微臣也隻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長公主苦笑一聲。

說是這麼說,但有幾個人能真心實意的去搭救已經陷入絕境的她雖說孟昔昭給她出的主意,把她的命都架在了火上烤,可被架上去的不止她一個人,還有孟昔昭自己。

從一開始的麻痹匈奴士兵,到後來堅決的維護她,絕不讓匈奴人把她帶走,哪一樁,不是用自己的命去冒險。

崔永善知道,孟昔昭這個人謹慎,事情過去了,他就不會再承認自己跟這些事有關了,同時,他也不會挾恩圖報,恐怕往後,他們就會漸漸的形同陌路,屆時,她好好的當著她的長公主,而孟昔昭,則繼續冒險,在那烏煙瘴氣的朝堂裡踽踽獨行。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怎麼報答孟昔昭,便隻能說道“孟大人的恩情,本宮一輩子都忘不了,若有需要本宮的地方,孟大人一定要直言,本宮絕不會推辭。”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孟昔昭隻是搖了搖頭,對她說“微臣沒有什麼需要長公主幫助的,還望長公主日後放寬心,好好的保養身體,做個長壽

又怡然自得的長公主,這樣,才不愧對您這一路吃的苦啊。”

長公主聽了,淺淺一笑。

“請孟大人放心,日後本宮一定好好的過日子,為天下公主,都做個表率。”

同為皇家兒女,憑什麼隻有皇子可以恣意人生,上下活動

日子是自己過出來的,不能彆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她依然是公主,可往後,她再也不會自比野草了,她也要好好的活,肆意的活,讓大家都看看,公主不是隻有和親和嫁人這一條路可以走。

公主,也是可以尊貴無比的。

孟昔昭從長公主府出來,回到家,就看見張家院正指揮著十來個人,把年貨搬進後廚。

再有幾天就過年了,如今應天府的熱鬨程度已經到了空前絕後的地步,連翰林院那種半天沒人說話的地方,都比平時熱絡了幾分,大家都商量著買什麼年貨,送什麼年禮呢。

這是孟昔昭第一次以官員的身份過年,他也得送年禮。

左不過就是一些炭敬,再送上幾樣文房四寶,齊活了。

但說是炭敬,也不能真的就送幾斤炭過去,那非要鬨笑話不可,炭敬冰敬紙敬,這是大齊官場裡送禮的說辭,人人都送,有錢的多送點,沒錢的少送點,隻是絕不可以不送。因為經過了這麼多年的發展,這東西已經不算是打點了,隻是正常的人情往來。

孟昔昭因為如今還沒正職,連個正經的上峰都沒有,他想送東西,隻能往右相閆順英那裡送,但孟昔昭琢磨了一下,反手把孟夫人給他準備的一份禮物,拆成了兩份,一份送去右相府,另一份則送去左相府。

閆順英那邊,一到逢年過年的,右相府門口的人流量比望江樓都多,真踏破門檻,這就是門生太多的好處了,收錢都能收到手軟。

而左相司徒桓那邊,人流量差點,但司徒相公的死忠粉特彆多,他和閆相公,一個走質、一個走量,在朝堂上,看起來仿佛右相狠壓左相一頭,實際上,他們倆分庭抗禮,誰也動不了誰。

就這,中間還夾了一個孟舊玉,跟他們分權奪勢。

由於給閆順英送禮的人太多,他都沒注意到孟昔昭給自己也送了炭敬,倒是左相那邊,禮一送過來,左相就知道了。

看著下人送過來的禮單,司徒桓微微一笑,“這孟昔昭,倒是個會做事的。”

他的下首,一人聞言,卻擰眉道“我看他是搖擺不定、曲意逢迎,兩頭吃,兩頭都想討好。”

司徒桓不置可否“你怎知道就是這樣,也許他是兩頭敷衍,兩頭都看不上眼。”

那人“”

不至於吧

得是多猖狂的人,才能有這樣的心思啊

司徒桓笑了笑“我也隻是猜的。”

聽到這話,那人的臉色才好看了一點。

說話的這人叫薑放,如今的職務是禦史大夫。

孟昔昭對這人不怎麼熟悉,但他爹,死都忘不了這個

人,因為這幾年來,彈劾他次數最多的人,就是這個薑禦史。

薑禦史看不慣孟舊玉,連帶著也看不慣這個孟昔昭,尤其這孟昔昭才進入官場沒多久,就把天壽帝哄得團團轉,他甚至聽說,為了討天壽帝的歡心,孟昔昭還特意進獻妓女。

想到這個薑禦史就眼前一黑。

進獻妓女啊

這都不是奸臣會乾的事了,而是奸宦愛乾的事

因此,雖然孟昔昭這回是帶著功勞回來的,薑禦史對他還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再加上臧禾隱隱的有倒向他的意思,薑禦史就更不高興了。

新科進士那麼多人,真正有才能的人裡,就這個臧禾,表露出了對司徒桓的欽慕,看起來能發展成自己人,以後一起對抗閆順英那個老家夥,誰知道,臧禾不過跟著孟昔昭走了一趟匈奴,回來以後,人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既不再韜光養晦,也不怎麼來左相府了,反而經常去找孟昔昭,跟他一起喝酒談天。

薑禦史倒不覺得孟昔昭有這個本事,自己才剛剛當上四品官,就能發展出朋黨來了,他就是看孟昔昭不順眼,覺得他這人有股子邪性,不管什麼人跟他待一起時間久了,都容易被他籠絡過去。

司徒桓知道薑放不喜歡孟昔昭,便沒再多說什麼,隻是把禮單放下之後,他提了一句“年後仲諫議要升上去了,這左諫議大夫的位置,依老夫看,很適合孟昔昭來做。”

薑放皺眉“可他與您並不親近。”

左諫議大夫是歸屬門下省的,頂頭上司就是左相司徒桓,讓他當這個官,就默認他是左相的人了。

司徒桓哂笑一聲“當官就是當官,何必看他與誰親近,雖說老夫隻見過一次孟昔昭舌燦蓮花,但這一次,也能讓老夫聽出來,此人口才了得,若他來當這個諫議大夫,咱們的朝堂,往後就有熱鬨看了。”

薑放“”

他是司徒桓的學生,一向聽司徒桓的話,聞言,他便問了一句“那司徒相公,需不需要下官去找那孟昔昭,跟他提前透個底”

司徒桓想了想,搖搖頭“不,說不得彆人也給孟昔昭安排了事,咱們啊,還是先觀望吧。”

薑放聽話的點點頭,同時在心裡歎息一聲。

如今這朝堂,不是左相的天下,也不是右相的天下,而是那死活不退休、領著一個太師的虛職還天天蠱惑皇帝的甘太師的天下。

不管左相和右相提出了什麼政見,隻要甘太師說不行,那十有八九就得宣告流產。

這些年其實已經好很多了,甘太師精力沒以前那麼旺盛,作妖的次數也減少了許多。

但是轉念一想,薑放又暗自搖頭。孟昔昭跟甘太師八竿子都打不著,想來他應該不會摻和孟昔昭去哪裡的問題,所以要擔心的話,不如還是擔心右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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