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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米。”中也呼喚了一聲。
“接下來,是要睡覺嗎”
久米原理所當然地回答“當然啦,中也還有什麼事要做嗎,大晚上的,除了睡覺也沒其他能乾的吧。”
他抬頭從小小的窗戶裡往外看看,稀稀疏疏的星星在閃,但不多。
中也突然清了清嗓子,似乎在做什麼準備。
在他開口的第一句,久米原倏然瞪大了眼,一時之間難以回神,任由那點點星光落在還沒來得及回調的視野裡。
輕柔的、低緩的歌聲,從意識深處往外擴散,直達大腦深處。
音符在空氣中飄蕩,仿佛是一朵朵輕柔的雲彩,緩緩地飄向天際。
明明平時是低啞的嗓音,可在每一句歌詞裡,都奇跡般地變成了溫柔海水,溫熱的圍繞過來,慢慢地將他的雙腳浸泡直到包裹住全身。
他的聲音如同一道柔和的海浪,輕輕地湧向岸邊。每一個音符都帶著溫暖和寧靜,仿佛是大海的擁抱,將其包裹在溫暖的懷抱中。
又帶著獨屬於少年的肆意,除了海,還帶來一縷輕風,悠悠地吹著,久米原恍惚間感覺,一天的疲憊和憂愁在此刻通通化為了泡沫,被有節奏撲過來的海浪給帶走。
久米原不禁閉上雙眼,卻感受中也給他帶來的那一片海。
呼唰
那是一片怎樣純淨的海呢
久米原在心裡回答著。
是像中也一樣,讓人感到平靜、安心、無邊無際包裹著自己的大海。
不知從何時起,他已經沉醉在,這名為“中原中也”的海裡。
中也的歌聲是一種美麗的奇跡。
久米原不由自主地笑了,以後,也能繼續和中也在一起,看到更多的奇跡。
真是,太好了呢
在歌聲到達尾端,逐漸消散之際,久米原已經閉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讓中也哭笑不得。
自己的安眠曲唱的有這麼好嗎
嘛,也算是達到目的了。
中原中也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聲是這樣清淺。
像是一隻小鳥在肩頭打盹,待到完全安靜的時候,才能察覺到小家夥呼出的氣流。
這和其他男孩子有很大的差彆,至少在中也的印象裡,白瀨他們就不是這樣的。
其他人睡起來大呼的聲音、磨牙的聲音、還有奇形怪狀的睡姿,這些都是家常便飯。
可就算是自己的身體,猛然間看到著規規矩矩的模樣,乖到他很想當做抱枕抱上去。
但這還是自己的身體,怎麼想都有點怪吧
中原中也沒有否定自己心中生出的原始欲、望,隻是有點詫異,居然有人光憑借睡起來的神態,就能讓他看得目不轉睛,甚至產生了想要一起睡覺的安定。
他難以控製的念頭更加膨脹了,又在平緩的呼吸聲中,慢慢壓下。
中也平靜地注視著一成不變的夜空,意識沉入最深的海底。
在溫柔的海、清爽的風與幽暗的夜的包裹下,你枕著奇跡般的歌聲沉入夢鄉。
明明是平時粗糙的少年,唱起歌來的嗓音也能變得乾淨純粹,你大為震撼。
要不是安眠曲本身的效果加上中也的傾情表達,你一定不會直接睡著過去,而是立刻趁此機會威脅中也多唱幾首。
他的歌聲讓你感到舒適,每一根羽毛和力量都得到舒展,就算身在桎梏之處,也有乘風而起直上青雲,在廣闊的天空中翱翔的感覺。
你對於中也的這一項才能念念不忘,在你看來,這一首曲子的分量,遠遠大於一個道歉,反而更像是一份獨屬你的大禮。
也許中也隻是隨口一唱,但,這個年紀的少年不都是要麼急於表現自己,獲得更多的關注填補空虛的內心,要麼就是遊離人群之外,以彰顯自己的獨特;可偏偏中也哪點都不像,他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認真而負責的,環境沒有給他撒嬌變扭的時間,少年早已有了大人的擔當。
你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見他,把最美味的小蛋糕,最熱切的誇獎、最真心的祝福獻給他。
於是,你沒有等待直到夜晚,僅僅是中也剛結束工作的下午,就迫不及待地使用了附身卡,去陪少年看美麗的晚霞。
金色、紅色的點慢慢地出現在視網膜中,那懸掛在海平麵燃燒著的巨大火球,在遠處仿佛依然能感知到它的熱度,能融化所有堅硬的突刺。
“這樣的生活,也挺好的。”望著夕陽,久米原悠悠地感歎。
“哪裡好了”中也沒有把具體的不好說出來,怕打擾到此時此刻的心情,“隻是對你來說有新鮮感吧。”
等到小孩子過家家的新鮮感褪儘,看到的就是生活張牙舞爪釋放出惡意的慘像,一次又一次地讓人麻木在其中。
中原中也感覺自己的心被一隻大手捏緊了,竟有一些呼吸不過來的感覺。
他也不想這麼悲觀的,但兩年了,在鐳缽街度過兩年了,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生活中充滿壓力和煩惱,就像神明把他的餐桌上倒滿垃圾一樣,亂糟糟的。
“但是哦,和中也在一起的話,也、也就能勉強忍受啦。”
當太陽即將沉入地平線時,整個天空被溫暖的橙紅色和粉紅色所染,創造出一種宛如夢幻世界般的景象。
和那被染上金光一樣的雲彩相比,落日的餘暉在褚色頭發上落下的暈染,更加的動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