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張本民打了個響指。
“咿,咋弄的響?”孫餘糧很是驚奇,“再弄個聽聽來!讓俺學學!”
張本民又打了一下,高奮進也跟著學了起來。
帶著一路笑聲,到了學校。
在學校門口,碰到了李曉豔。她穿著粉紅色滌綸麵料的襖,騎著大鳳凰,從身邊飄過。
那一抹紅!
“美人啊美得讓人愛,不知你從哪裡來,你為我們而存在,我請你不要離開”張本民唱起了老狼的美人。
“日不死的,唱得好聽!”孫餘糧像犯了癲癇一樣,抽搐著扭動起來,“看,俺跳得咋樣?”
高奮進把頭扭向一邊。張本民隻顧著看李曉豔的背影。
沒人理睬的孫餘糧哼了一聲,悶頭練起了打響指,“這個練好了該沒錯吧,反正響聲都一樣,分不出個好壞來。”
“一群流氓分子!”鄭金樺不知啥時出現在身後,她看到張本民出神地望著李曉豔,按捺不住火氣,“張本民,你說過的話忘了麼?”
“啥啊?”張本民隻有裝糊塗,他知道是耍弄洋車子的事。
“一個星期至少搗鼓一次李曉豔的洋車子,你說過的,難道忘了?”鄭金樺使勁揪著嘴,“這都多長時間了,也沒見你弄一次!”
“弄啥咧?”張本民摸摸頭,“之前說的,就是一段時間的事兒,難不成還管一輩子?”
“好啊你”鄭金樺指著張本民,“你”
“俺啥啊?”張本民一反常態,主動走到鄭金樺跟前,道“俺問你,期末考試想抄俺的試卷麼?”
這話的威力可不小。
擱在以前,鄭金樺要是聽了這話,沒準一個嘴巴子就抽到張本民臉上了,因為她每次都能考到班級第一。
讓第一去抄彆人的試卷,不是侮辱人麼!
其實,鄭金樺並不明白她那個第一是靠鄭成喜得來的。去年以前,小學是在村裡,鄭成喜請老師們喝酒時說,像鄭金樺這麼聰明伶俐的孩子,如果老師教不出個第一來,那就是一窩孬種。此後,不管平時成績如何,反正期末考試得最高分的都是鄭金樺。
鄭金樺確實一直以為自己就是南波灣,隻不過近一段時間她發現張本民越來越神秘莫測,於是在他麵前也就漸漸沒了優越感和自信,所以,張本民問她想不想抄試卷時,也沒了脾氣。
“你想想,要是考不好的話,剛要到手的宿舍就會被學校收回,那多丟人!”張本民繼續刺激著,“簡直丟死萬人了!”
鄭金樺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沒說,轉身就走。
“喲,啥時改變主意了?”曹緒山端著個茶杯,站在牆角拐彎的地方,他聽到了一切,“真打算給她抄?”
“嗯。”張本民點點頭,之後對高奮進和孫餘糧一揮手,讓他們先去教室。
“你不是想趁這機會搞鄭成喜的麼,給她一抄,啥三好學生和宿舍的,就全都保住了,還能打擊到鄭成喜?”曹緒山接著問。
“放長點線嘛。”張本民嘿嘿一笑,“明年就升初中了,鄭成喜肯定會吹噓到天上去,說鄭金樺成績如何如何。那時再打擊他,效果可能會更好一些,連帶羅才花都能一起打了,那畢竟是鄭金樺剛進入初中階段的關鍵時刻,是個嚴重的節點性創傷啊!”
“嘿喲!”曹緒山豎起了大拇指,不住點頭。
“行,不聊了,上課去。”張本民扭頭便走,剛走兩步又駐足問道“校長在吧?”
“肯定在,星期一呢,各種安排多。你找他有事?”
“放學後俺找他,請個特殊點兒的假。”張本民一晃腦袋,“俺想隨時可以不來上課。”
“那,那像話麼?比老師都自由?”
“實力決定一切嘛!”張本民說完一擺手,趕往教室。
曹緒山站那兒沒動,尋思著張本民說的事不太可能成功。
但事實上,就是成了。
下午放學後,張本民去找了校長,說最近家裡事多,奶奶身體又不太好,巧不巧就沒法及時來學校了,但有一點可以保證,就是學習絕不會落下,依舊是確保全公社第一,力爭全縣第一。
校長隻是尋思了一小會,便點頭同意。
這下可好,張本民真覺得像是隻自由的小鳥。第二天一早,他收了兩隻甲魚、兩條黃鱔,哼著跳著地去找盧小蓉借洋車子。
沒想到,這一趟去得是,節外生了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