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1982!
聽張本民講完,朱延富嗬嗬地笑了,“昨個下午俺碰到了王道力,他還問呢,說俺到底是你表叔還是表舅。”
“欸喲,那”
“那啥呀?”朱延富拍拍張本民肩膀,“難不成那點數俺還沒有?”
“呀,朱助理,那,那真的是感謝了!”
“謝啥,俺是你表叔嘛!”
“喲,太好了,一下多了個親戚!”張本民趕緊改了稱呼,“表叔好!您到底是老江湖!不服不行!”
“服啥呀,都這把年紀了,隻混了個小助理,尷尬,尷尬啊。”朱延富搖頭歎氣起來。
“不急,機會還很多。”
“還不急?頭發都急沒了呢!”朱延富摸了摸光禿禿的頭頂,“張本民,你要是真有仙氣兒,幫俺掐巴掐巴,真的還有機會麼?”
“有!”張本民點點頭,“有的!”
朱延富笑了,“好,這話好聽!”
“話,隻是好聽沒用,關鍵還得見實效。”張本民頓了頓,“表叔,這事你真彆急,俺保你在退休前脫股,起碼弄個副科。”
朱延富愣了下,“你真還懂不少嘛,行政級彆都知道?誰告訴你的?”
“天機,不可泄露。”張本民淡淡一笑,“表叔,俺先走了,還有點彆的小事兒。”
“嗯,有事就忙,俺送送你!”
“不用,千萬彆送!”張本民連連擺手,“您是長輩,俺兜不起呐。”
張本民不讓朱延富送,是因為還要去花壇裡拿東西送給王道力,這其實是他此次來公社的主要目的。
走到花壇邊,張本民猶豫了下,把另一隻老鱉掏了出來。本來,他打算把兩條黃鱔送給王道力,但轉念一想公安呐,可是硬道理,攏緊一點好處會更多。
進了派出所小院子,張本民把老鱉放到一輛落滿灰塵的破舊汽車底下,正準備隨便找個辦公室問王道力在不在,可巧的是,王道力從院門口進來了。
“喲,王警官!”張本民趕緊上前,“咋恁巧呢,俺剛要找你!”
“在外頭處理了個小糾紛剛回來。”王道力一揮手,“走,有事到屋裡說。”
“不了不了。”張本民連連擺手,“這次就是給你送隻老鱉嘗嘗的,昨晚下的鉤子,今個兒一早剛拎上來的呢,絕對鮮活生猛,勁頭十足!”
“哦,是麼!”王道力邊說邊看了看張本民兩手和身後。
“在那兒。”張本民指了指那輛破舊汽車,“俺怕有人看到了影響不好,就先擱車底下了。”
“小腦袋挺有料啊。”王道力笑了。
“哪裡哪裡,就是多想了一兩步而已。”張本民摸摸後腦勺不好意思地笑道,“好了王警官,俺走了,哦,還得等會,有個事想打聽一下。”
“是王團木的事吧?”
“對對對。”張本民連連點頭,“不知有啥眉目了沒。”
“那個案子所裡很重視,昨個一早俺就去了縣城找宋為山調查。”王道力小聲說,“宋為山說那是為民除害的正義行為,他看到了形跡可疑的黑影在扒窗戶要乾壞事,於是上前場製伏,隻不過,在製伏過程中用力有點小過猛而已。”
“那還真是好人好事呢!”
“現在還不能說,最後怎樣定性還要再研究,因為宋為山沒有及時把王團木送到醫院,耽誤了治療時間,導致的後果比較嚴重。”
“沒及時送醫?”張本民疑惑道,“宋為山是咋動手的?”
“就隻搗了王團木後脖頸一拳。”
“誒唷,那可是要害的地方。”張本民歎息道,“其實吧,王團木真是活該,他又好色還又損又壞!隻是宋為山有點倒黴,為那種人犯了事,有點不值得。”
“宋為山應該也沒多大問題,雖然沒有及時送醫,但也是有原因的,因為王團木當時還能說話,所以宋為山對他吐了口唾沫就走了。”王道力說著,手指點了點張本民,“哦,還牽扯到你呢。”
“啊!”張本民一驚,“跟俺有啥關係呢?”
“王團木被一下搗倒在地後,不是還說了句話麼,他對宋為山說是誤會,他是來找張本民算賬的。”
張本民一聽恍然大悟,怪不得前天宋為山找他呢,原來如此。
“嗨,你甭擔心。”王道力見張本民有些走神,便寬慰道“雖然王團木提到了你,但案件本身跟你沒半厘錢關係。”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張本民假裝鬆了口氣,“俺為啥關心王團木的事呢,就是怕沾上邊兒,因為俺們大隊書記鄭成喜那邊的情況你也知道,硬朝俺身上潑禍水。”
“鄭成喜一看心眼就不正,沒事的,他說的吊用沒有。”
“那可太好了。”張本民搓搓手,“行吧,王警官,那俺走了。老鱉可彆忘了拿,給彆人提走就可惜嘍。”
“好的,那謝謝了啊。唉,你是咋來的?”
張本民一聽,似乎王道力有點想送的意思,那不更好麼,正好多聊聊,於是憨憨地笑了笑,“俺,俺一路小跑著來的。”
“咿,那多累人!等會兒,俺開車送你回去。”
張本民暗暗高興,“那,那合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