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本民伸手抓住用於攀爬的扶手梯,引身上去,慢慢朝上爬。
麻煩的是,天井口被一塊厚木板蓋住,木板的一邊是鉸鏈,對麵一邊有個鐵環,上麵掛著把鎖,與井口牢牢鎖在一起。
張本民沒有哀歎,麵對困難,唯一的出路就是冷靜思考,想法解決。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警服的口袋,竟然摸到一把警用多功能軍刀。
這就是天無絕人之路。
張本民趕緊撥出十字口的螺絲刀,沉穩地摸索著擰下木蓋板上固定鐵環的螺絲。前後不過三分鐘時間,他便推開木蓋板,爬到了樓頂,又輕輕地將木蓋板複位。
樓頂上可供遮擋隱藏的東西不少,破爛的家具很多,有些住戶淘汰下來的舊沙發、櫥櫃等物,舍不得扔便會堆放到樓頂。此外,還有幾根粗大的排氣空心柱分布著。
張本民找了個四麵有遮擋的地方坐了下來,這會他真的感到有些虛乏,口乾舌燥,腹中空空。不過很無奈,隻有忍受著饑渴睡去,今天一整個白天都將在這裡度過,隻有等到天黑之後,再謀突圍之路。
半中午,張本民被熱醒,陽光炙烤,渾身火辣。這不算什麼,換了個陰涼點的地方,繼續臥下,昏昏入睡。
晌午時分,因為饑渴再次醒來,此時,警方正展開地毯式搜索。
為確保安全,張本民趴在樓頂邊緣觀察路麵情況。近處還好,並無異常跡象,但遠處的巷子口停著一輛警車,漫射出層層危機。
翻個身,仰躺看著天,幾隻飛鳥傲嬌地略過,張本民好一陣羨慕它們的自由。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自由需要爭取,行動才是最重要的。
張本民坐了起來,靠著旁邊的一個牆垛努力思考,盤算著天黑突圍之後該去向何方。
應該回興寧,弄清楚為何被抓,是誰出賣了他?從道理上講,可能性最大的應該是沈時龍,原因不言而喻,還是緣於梅樺茹。
此時,張本民真覺得女人有時就是紅顏禍水,或許這次到沈時龍身邊後,梅華茹和他之間的出格曖昧,真的被發現了。
不過,之前到看守所找他的律師,怎麼又是沈時龍安排的?
看來還不能輕易下定論,張本民收住了思緒,不再耗神多想,現在他要保存精力,畢竟眼下能否順利脫身,還是個未知數。
這個擔心並不多餘,天還沒黑,意外就出現了。
下午三點多鐘,樓頂天窗的木板蓋發出了響聲,張本民機警地躲到排油煙的水泥空心柱後。
很快,木板蓋被移開,上來幾個人,從對話的內容看,一個是物管人員,其餘的是住戶,他們在商量如何解決樓頂堆放雜物的事情。物管人員說必須清除,否則隱患太大,逢到大風天吹落,那可是要惹大禍的。住戶說大家動動手先朝中間搬一搬,然後再慢慢弄下去。
張本民暗歎不已,不早不晚,偏偏在這個時候上來!
沒法藏身,乾脆站出來。張本民一下跳起,抬手一指。
眼前猛地冒出個身穿警服的人,物管人員嚇了一跳,驚問道“你,你是誰?”
“我是派出所的,在執行任務。”張本民的表情很嚴肅,“昨天晚上有個殺人嫌疑犯跑了,就躲在這片區域,按照上級指示,轄區內每個小區都要有民警蹲守,觀察動靜。當然,行動是保密的,否則不利於抓捕。”
“哦,對對對,我們一早就接到通知了,要求嚴密注意進出小區人員,發現情況要立刻報警。”物管人員說著撓了撓頭,“那,那你繼續觀察吧,我們下去了。”
張本民點了點頭,“不要聲張,免得不巧走漏了風聲。對了,樓頂天井木板蓋上固定鐵環的螺絲被鬆下了,等行動結束後會幫你們複原的。”
“我說呢,剛才上來時還感到奇怪,哪個閒著沒事,竟然把螺絲給卸了。現在明白了,那個簡單,我們自己搞就行了,你們是人民的保護神,隻管抓壞人就是。”物管人員說完,和住戶一起走到天井口,下去了。
張本民明白不能繼續留在此處,也許物管和住戶他們一行人已經看出了破綻,剛才隻是在敷衍而已,沒準一下天井就會報警,所以必須迅速轉移。
當即,張本民也從天井爬下,一口氣奔到樓下,拐向裡側的綠化帶,旁邊就是院牆,從那兒翻出去比較保險。
果不其然,剛到牆根下,後麵就傳來了大聲叫喊。
幾名警察奔了過來。
真是倒黴透頂,他們速度可真夠快的。
張本民趕忙一縱身,探手抓住了圍牆邊沿,引身而上,直接翻了過去。落地後,順著小路撒開腿狂奔起來,以百米衝刺的速度甩開了跟著爬過牆的警察。
奔跑中,張本民想到很快就會被圍追堵截,要想脫險隻有儘快離開小街巷,到人流密集的鬨市區去。
小路儘頭是一處農貿雜貨市場,但規模很小,不宜藏身,況且自己還身著警服,有些顯眼。
張本民摸了摸口袋,希望能找點錢出來,隨便買身衣服換上。
運氣還不錯,褲兜裡有二十塊錢,張本民便閃身進了過街地下通道,那兒有很多攤鋪,不少是賣服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