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1982!
兩天後,渾身無力的張本民被送了回來。他一直在小黑屋裡,沒的吃喝。
接下來幾天中,秦義總是把自己的份餐留一半給張本民。麵對這樣的“加餐”,張本民也不客氣,快速恢複體力很重要。
“真的謝謝!”秦義看著張本民的眼睛,直達內心。
“好歹也朋友一場,說什麼感謝。”張本民微微抬頭,輕輕歎息,似是自語道“每個人,無論處在何種環境中,都不應該放棄除惡扶弱的正義之心,麵對邪惡、不公,要有勇氣說不,更要有勇氣站出來。如果每個人都是正義的化身,那種美好無法想象!”
“看來你跟我一樣,太理想主義了。”秦義搖頭歎笑,“所以,可能我們都比較容易憤怒。”
“哦?那我倒是想聽聽你的憤怒。”
“我的憤怒沒法平息。”秦義猶豫了一陣,道“我家在就業一條街頭上有個小門麵,爸媽一直做麵點小吃,生意還很不錯,雖談不上大富大貴,卻也小有滋潤,一家其樂融融。然而就在前幾個月,有人找上了門,要買我家的門麵房。爸媽當然不同意,當即表示沒有商量的餘地。後來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一幫人衝進店麵,將爸媽一頓暴打。我爸傷得最重,尤其是氣不過,很快就垮了,三個月時間,竟抑鬱而終。”
“沒報警抓人?”
“報了,人也抓了幾個,但跟沒抓一樣,就拘留了一個,其他的都放了。”
“都出人命了,隻是拘留不判刑?”
“對方的後台很硬,請了大律師又走了關係,做了傷情鑒定,讓人不可思議的,竟然連輕傷都沒構成,於是得出結論,說我爸的死因不是被打。”
“沒朝上麵部門反映?明顯是徇私枉法嘛!”
“去了,沒用。對方又派人找我媽進行威脅,說如果再折騰,下一步失去的就是兒子。那對我媽來說是特彆致命的,所以她選擇了屈服。”
“你選擇了反抗?”
“是的,而且很直接,我找到了對方的老板,捅了他!”
“死了?”
“沒,隻是輕傷。”
“輕傷?”張本民一愣,隨即恍然道“他們肯定又做了手腳,加重你的罪責,所以你才被投進重刑犯監室。”
“隨便他們了。”
“不能不當回事,你知道在這裡等待宣判意味著什麼?起碼要十年徒刑以上,到死才封頂。”
“現在我一點都不在乎,反正隻要能活著出去,就會拚儘最後一口氣,繼續向他們複仇!”
“這麼堅決?”
“人活著總得為點什麼,況且我這還是不共戴天之仇,哪能放得下?”
“我欽佩你的血性,是條漢子,但有時候不得不量力而行,否則隻能是無謂的犧牲,除了給家人帶來更多的痛苦,沒有其他任何意義。”
說到家人,秦義哭了,很傷心,“我是獨生子,現在就還媽媽一個親人,她的情況很糟糕。在我爸出事後到死的幾個月裡,她也幾乎垮了,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我就是實在看不下去,才找對方老板算帳的。”
“你該多想想,不管你媽現在有多麼糟糕,可她畢竟還有你,所以你得好好活著,彆再做傻事了,不管判幾年,隻要命還在,你媽心裡就有盼頭、有指望!”
秦義兩手抱腦袋,眼淚嘩嘩地流著,過了半天,點了點頭。
張本民很高興,又做了件善事,真是有種發自內心有種滿足感。的確,將死之時,性更善。
將死?想到這兩個字,張本民突然很恐懼,其實他一直心存期許,希望在檢察院或是法院的環節,能夠不支持他“錘殺”永博公司女會計的事實,因為那畢竟是造假。
但是很快,這個念頭被發生在秦義身上的現實擊得粉碎。
秦義被提審,回來後一言不發,他被扣上了搶劫殺人的帽子。
“搶劫殺人?!”張本民驚愕了,“對方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厲害?”
“有錢人。”秦義狠狠地吐了口唾沫,“永博公司知道吧?”
“你,你說什麼?!”張本民幾乎喘不過氣來,他停了半天,瞪著眼道“你的事,跟永博公司有關係?”
“是的,永博公司要在我家店麵那地方開一家綜合賣場,旁邊的門麵都談好了,就剩我們家不同意,所以才用上了見不得人的套路。”
“那你捅得是誰,肖勇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