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1982!
殷有方的話讓張本民一愣,表情有點僵硬。
“嗬,怎麼,害怕了?”
“沒有啊。”張本民忙搖搖頭,“隻是有些感慨而已。”
“看你有點出神,以為發了怵。”
張本民覺得脊背有點發寒,是不是殷有方在間接表明,知道他手上真的有命案?“我在想,你是不是在暗示些什麼?”他試探著問。
“沒什麼暗示,隻是想說明一個道理,就是在以後的日子裡,你要想活下來,必須有一顆狠心,因為你要麵對的都是狠角,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哦,是的,的確是這樣。”張本民鬆了口氣,有些恍然地點著頭,道“不過想想著實讓人心驚,人命關天呐。真要是有那麼一天,挺恐怖的。”
“其實也沒什麼,有些事是逼出來的,真到你死我活的份上,也許什麼都顧不上,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地發生。”
“是的,兔子急了還會下口,更何況是人呢。”
“就是嘛,彆多想了,我也就是隨便說說,趕緊走吧,喝酒去!”
“不急,剛才我說有重要的事跟你談,不是瞎說的。”張本民確實沒說假話,他一直在分神琢磨著該找誰做新的合作夥伴,剛剛他想到了一個人,當初牢頭於猛介紹的宋超光。現在,正好可以通過殷有方了解一下。
“在春山,宋超光這個人怎麼樣?”張本民問。
說到宋超光,殷有方小有震動,“宋超光在春山有點名氣,但沒什麼實力,他最大的本事就是能說,調停事情最拿手,曾幫不少道上的人和談過很過事,所以單從斡旋事情的能力上講,還是挺不錯的。”
“那盤活爛尾樓的事,找他合作不正好?”
“嗯,還真是可以,可就是不知道你們之間是什麼關係,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間接介紹,當時我在看守所的時候,幫過一個叫於猛的牢頭,他跟宋超光關係好,曾跟我說過,有事可以找過去。”
“跟道上的人合作,相當於是玩雙刃劍,你得充分考慮到風險。”
“風險和收益一般都成正比,隻有賭一把了。”張本民道,“賭了,才有機會,不賭,就永遠沒機會。”
“那就祝你成功!”
“借殷哥吉言!”
了解到宋超光的大概情況,張本民的心情頓時輕鬆了不少,吃飯的時候也就放得開了些。不過這麼一來也讓殷然的情緒高漲,她約張本民一起逛街,大有不成行就不罷休的架勢。
張本民想拒絕,但沒做到。離開飯桌時,殷然拉住了他。
“那就小逛一會,喝了酒有點頭暈,得早點回去休息,晚上還有一大堆事。”張本民隻有做好個鋪墊。
“就喝了這麼點酒,我都看在眼裡呢,還能暈到哪兒?”殷然一點都不客氣,“你要是真的累了,我隨時可以帶你去開個旅館房,讓你休息。”
“然然,本民確實有事,你彆老纏著他。”
“嗨,你這人可真是沒法說了,幫外不幫裡啊!”殷然把矛頭又對準了殷有方,“還是我親哥嘛。”
“這不是幫誰不幫誰的問題,我是覺得,男人得以事業為重,老弟這次回來是想乾點大事的,怎麼能隨隨便便為一點小事就分散精力?”
“那你的意思就是,張本民跟我在一起是很隨意的?”殷然說完,又轉向張本民,“噯,我在你眼裡就沒一點分量?”
“你誤解你哥的意思了,他是想讓我先闖出一番事業來。”張本民話一出口,覺得也不妥,又補充道“他的意思是,男人沒有事業就沒法談彆的。”
這句補充解釋沒起到什麼作用,反倒是有點越抹越黑的感覺,正好讓殷然抓住了機會,她笑嗬嗬地對殷有方道,“那我可真是誤解你了,到底是做哥哥的,哪能不為妹妹著想?你是想讓張本民混出點名堂來,各個方麵都能有一定保障了,才支持我跟他交往是不是?”
“怎麼弄得我有些搞不懂了?你們兩個人的事,我有必要摻和?”殷有方對著張本民無奈一笑,“兩個人的事,最終要由兩個人去做,我啊,隻是個無關緊要的旁觀者,沒事就先走了。”
殷有方真的走了,留下張本民與殷然。
張本民覺得這是有點自作自受,總感覺一切來得有些突兀,甚至有些沒來由地不合理。不過再想想又覺得很過分,多少是有些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矯情,明明是真的喜歡殷然,而且現在人家又那麼熱情主動,但自己卻變現得有點被逼上梁山的無奈。
“走吧,那還磨蹭什麼,我已經好久都沒有逛街了。”張本民暫且拋開一切,就當是普通的男女朋友而已嘛,他微笑地看著殷然,“不過,我可當不好向導。”
“那倒用不著。”殷然看上去特彆開心,很自然地挽起了張本民的胳膊,“你好好當個跟班的就行了。”
時處隆冬季,風中帶寒。
走在街旁,陽光照在身上,張本民卻感到了一種由內到外的溫暖。
一下午,張本民都很有耐心地陪著殷然,商場、步行街、美食廣場、小吃巷甚至還有遊樂場,都留下了他們的足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