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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什麼呆呢”沈鐸一語終結了短暫的溫情時刻。小說
任勤勤猛地回過神。
清風朗日依舊,沈鐸周身籠罩的光環卻是沒了。
任勤勤好像白日夢遊了一場,神魂飄飄然歸位,自己也一時品不出個滋味來。
沈鐸低頭看表“走吧,換個清靜點的地方。”
任勤勤隱隱高興“你不用趕行程嗎”
沈鐸斜睨她“我大老遠地趕過來,寒風裡盯著你後腦勺看了一個小時,還不值得你請我吃一頓飯嗎”
任勤勤莞爾,麵孔綻放明媚的光芒。
“何止一頓飯我要請你吃大餐,報答你的擋水之恩”任勤勤摟住了沈鐸的手臂。
“你能請我吃什麼大餐”沈鐸看著被摟住的胳膊,眼眸輕柔,“走吧。先去你們學校轉一轉。”
百年校慶,曆屆校友們從五湖四海回到t大,為母校慶生。
一路走來,隨處可見成群結隊的老校友們參觀著校園,四處合影留念。
不少校友已兩鬢斑白,更有坐著輪椅,由兒孫推著,冒著嚴寒重遊母校。
“我們係的教學樓就是那一棟。”任勤勤指給沈鐸看,“大一和大二先上基礎課,大三才開始學專業。實驗大樓在後麵。江教授的實驗室就在裡麵。你剛才和他談了什麼”
“我問了你的功課,看你有沒有浪費我的錢。”
任勤勤的學費是王英掏的。但是沈鐸捐了一台兩百萬的儀器。
而這個舉動並不隻是炫一回富,而是告訴所有人,她任勤勤有一個能輕鬆捐百萬儀器的哥哥。
於是上到校領導,下到輔導員,都把任勤勤這個名字記在了小本子上。
從此以後,她和彆的同學區彆了開來,走上了一條不同的路。
他們沿著一條長長的林蔭道漫步。
深冬,兩邊的法國梧桐樹葉已落儘,樹枝切割著藍天。
女學生們有說有笑、蹦蹦跳跳,天下所有年輕人都不肯好好走路。但是經過任勤勤他們時,她們都會倏然一靜,不住扭頭看過來。
她們看的是沈鐸。
年輕的男子,衣冠楚楚,麵容俊朗,極其耀眼。
任勤勤以前覺得沈鐸的臉色倨傲。可現在又覺得,長得好看的人,還是冷漠點的好。那一份疏離感,才不會讓人覺得輕佻油膩。
“怎麼”沈鐸看過來。
任勤勤匆匆收回了視線,莫名的心虛讓她一陣燥熱。
“我以為來的會是唐特助。”任勤勤隨口說。
“邀請函上寫的是我的名字。”沈鐸說,“怎麼更願意看到唐璿我知道你很仰慕她。”
“很明顯”任勤勤有些不好意思。
沈鐸哂笑“你是想問,我有沒有看到你偷偷打量她,學她走路說話的樣子”
任勤勤恨不能一頭紮進土裡。
“你崇拜的人,一個唐璿,一個江教授。”沈鐸如數家珍,“江教授嘛,你敬仰他的學術成績,和對科學的鑽研態度。唐璿的話,你向往她那種成熟瀟灑的職場女精英範兒,對不對”
沈鐸句句正中紅心。任勤勤無言可反駁。
“小女孩崇拜成功的前輩和長輩,很正常的事。”沈鐸道,“你沒去追星,我已經很慶幸你品味不錯了。”
任勤勤訕笑,忽然說“我還崇拜你。”
沈鐸非但沒驚喜,反而將眉頭一皺“精靈王子的套路,玩一次就夠了。”
任勤勤直笑“你這麼自戀的人,為什麼對自己沒信心,覺得我不會崇拜你”
沈鐸狐疑地盯著任勤勤。
任勤勤輕柔地說“你獨立、強大。我親眼見你同不公正的待遇鬥爭,看你和偏見對抗。你從來都不放棄。你正直、博學多識,關愛身邊的人。沈鐸,你是個紳士。我很欣賞你。”
沈鐸望著前方長長的林蔭道。筆直的道路撒滿金斑,仿佛沒有儘頭。
冬日的陽光落在身上竟然格外有溫度,他自指尖到胸口,都是一片暖意。
沈鐸淡淡道“上了半年大學,你的彩虹屁越發高級了。”
“不然大學為什麼叫高等學府”任勤勤哈哈笑,“啊,那是我們的校慶雕塑”
任勤勤指著教學樓廣場上的一尊高大的黃銅雕塑,“站在這個雕塑中間拍照,看上去就像被黃金天使從身後擁抱,可漂亮了。沈鐸,我給你拍一張照吧。”
沈鐸給了女孩一記無情的白眼“我從來不和任何沒有生命的東西合影。”
“來嘛,多多哥”任勤勤嬉皮笑臉,把沈鐸往雕塑前拖,“我不是大活人嗎和我這麼個花容月貌的美少女合影,又不委屈你。”
沈鐸被任勤勤一步步拉了過去。
任勤勤把手機塞給一個學生,然後拽著一臉不情願的沈鐸站在了雕塑前。
沈鐸顯然的確沒有和非生命體合影的經驗,渾身僵直,板著一張撲克臉,額頭上寫著一個大大的“煩”字。
任勤勤和他畫風截然相反。
她一手攀著沈鐸的肩,一手高舉,在沈鐸頭頂比了個v,還翹起一隻腳作金雞獨立狀,喜笑顏開,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
任勤勤拿著手機一看,笑得前仰後合。
“我好像在和你的蠟像合影,哈哈哈哈哈哈”
魔性的笑聲引得旁人紛紛側目。
沈鐸為了避免繼續丟臉,趕緊捏著任勤勤脖子後的軟皮,把人給拎走了。
沒想,任勤勤就此發明了一個新的玩法,叫做“多多哥合影大挑戰”
t大的校園為了校慶而布置得美輪美奐,隨處都是拍照的好地方。
任勤勤猴兒似的上竄下跳,渾身有著使不完的活力,又變戲法似的從包裡掏出一根自拍杆。
“多多哥,看這裡”
沈鐸一抬頭,任勤勤哢嚓一張自拍,將自己的燦爛的笑臉和沈鐸的一臉木然定格在了鏡頭裡。
“明明長這麼帥,為什麼拍照這麼呆”任勤勤感慨,“你還真不是做演員的料。”
沈鐸眉頭嘴角直抽搐。
“沈鐸,把頭轉過來點”
“沈鐸,我們站這裡來一張”
“笑一個嘛,沈鐸。彆浪費你這麼漂亮的臉。”
沈鐸涼颼颼地咧開嘴。
“算了”任勤勤打了個寒顫,“麵癱確實是最適合你的表情”
“差不多就行了”沈鐸一臉不耐煩,“又不是什麼風景名勝地,有什麼好拍的”
“可我們倆認識一年多了,還沒有幾張合影呢。”任勤勤說,“之前在倫敦玩的時候,我隻拍過你幾張單人照。”
沈鐸覺得不對勁“你又偷拍我你到底偷拍了我多少黑料”
糟糕,一不留神說漏了嘴
“怎麼會是黑料呢”任勤勤忙拍馬屁,“我把你拍得英俊瀟灑,一米八八,趕超目前熒幕上百分之九十八的流量巨星。”
沈鐸眉頭皺出一條縫兒。
“放心。”任勤勤拍了拍沈鐸的胳膊,“我說,這是一個像風一樣不羈的男人。他注定不會為任何人停留。愛上他就像愛上一艘不會歸港的船”
沈鐸“”
“當然,你要是想找個大學生女朋友的話,我也能幫你留意一下。”任勤勤笑嘻嘻都湊過去,“你喜歡什麼類型的高個兒的,還是嬌小的森女係的還是豔女係的工科理科文科,還是藝術係的小姐姐”
“我喜歡話少的。”沈鐸使了個一指禪,把任勤勤的腦袋戳歪去一邊。
“你還是多考慮一下。”任勤勤說,“你自己就那麼悶,再找一個話少的,兩個人湊在一起都不開口,用腦電波交流嗎”
沈鐸有些招架不住,“真囉嗦。不是說請我吃飯的嗎”
“哎呀,到飯點了”任勤勤一看表,“走,我帶你去吃大餐”
不出沈鐸所料,任勤勤口中所謂的大餐,就是學校南門外一家生意最紅火的串串香。
大堂裡擺滿二三十張桌子,紅油在黃銅鍋裡翻滾,熱氣騰騰,氣味濃重。
年輕的學生們成群圍坐在一起,大吃大嚼,滿嘴流油。
“怎麼樣”任勤勤問,“沈公子肯屈尊降貴,和咱們窮學生一道涮鍋子嗎也不知道您高貴的舌頭,吃不吃吾等草民的粗食。”
“少放點辣椒。”沈鐸從容就坐,“我是在廣東長大,除了毒藥外,沒什麼不吃的。”
任勤勤噗哧大笑。
她也才想起來,眼前這男人還真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