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具剝落後,站在我麵前的男人露出了真容。
他不是彆人,正是一直在偏殿鑄造暗器的三師父。
我已從床上起身,手裡拿著匕首對準了他的喉嚨。
隻要我再往前進一毫米,就能割破他的喉嚨。
“你究竟是誰。”
三師父不屑地望著我手裡那柄匕首。
“這柄匕首,還是我親自鍛造而成的。你以為用它,能傷得了我?”
我愣了一下。
江湖之中所有的法器幾乎都是出自千機門。
彆說是尋常刀劍,就算是降妖伏魔的法器,也不可能奈何得了他們。
他很滿意我的表情。
隨後輕輕歪了歪頭,丟下一句話:“既然來了,就彆走。”
我心道不好。
隻聽得“咯吱”一聲,我身後的大床傳來一個聲響。
我餘光一瞥,心已經死了半截。
原本還好端端的一張床,僅僅幾秒鐘的時間內,居然化作了一隻奇異的機械怪物!
它張開大口,裡頭有木頭做的鋸齒瘋狂流轉。
隻要我被卷進去,瞬間就能被絞成肉餡!
這他媽的。
我翻身一躍,剛躲過一根纏繞過來的絲線,下一秒被我撞倒的椅子挪動成了一把利劍。
“你不怕我鬨出太大的動靜,把我老板引過來嗎!”
然而,他的唇邊卻露出一絲詭異的笑。
“你放心,他回不來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頓時想起張陵川剛才說下半夜要去偏殿一探究竟。
難道偏殿內設了陷進?
一想到張陵川很可能遇到了危險,我怒從心中來。
“他媽的,千機門又算得什麼。”
“惹急了小爺我,大不了也跟你們同歸於儘!”
身為厭勝傳人,即使不能全身而退,我也有得是法子拖著他陪我一起去死。
這麼思慮中,一個尖銳的物品劃過我的後背,直接掀爛了整件衣裳。
後背火辣辣,估計是被劃破了。
我咬著牙,陰惻惻地看著他。
這位三師父隻是淡定從容地從衣袖中取出一隻黑紗手套。
“我方天鐧鍛造神兵利器這麼多年,頭一回看到你這樣的根骨。若是不拿來鍛造法器,實在是可惜。”
鍛造法器?
自從餘順意死了之後,真的很久沒有聽到人對我說這種話。
伸手瞥去唇邊的血跡,瞧見門外那一道影子,我冷笑出聲。
“這世界上覬覦我的人多了去了,你想要,憑本事來拿。”
他淡漠的眼神底下,是無窮無儘的洶湧欲望。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我會用木頭給你做一副假的身體,讓你留著一口氣,看著我把你的骨頭磨成一把伏魔長槍。”
說完,他就要朝我伸出雙手。
就在此時,一柄黑金符文長劍朝這邊飛來,差點削下方天鐧的手腕!
望著木門紗窗外的一抹身影,我驚喜道:“老板!”
方天鐧驟然回頭,臉上閃過一絲戾氣。
“竟然沒死。”
“那就留下來,一起作伴吧。”
房間內,鋸齒轉動的聲音越來越大。
我深知人難以與器物對抗,當即用上了從鬼醫孟梓矜那偷學來的迷蹤步,連忙離開房間。
張陵川,正麵無表情地站在門外。
隻不過,他渾身是血,看上去遭受了重創。
我沉聲道:“老板!”
他身子僵硬,死死地盯著前方,隨後從口中擠出一個字。
“走!”
“老板,我……”
張陵川突然扭頭,凶狠的吼我:“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