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一瓶毒藥
麵對瓦裡斯的沉默,提利昂感到有些焦躁,喝了幾口酒後,便湊到牢房大門下方送食物的小開口處,朝著外麵大聲的說道:“七神在上,瓦裡斯,你隻是被人割了那玩意,並不是被人割了喉嚨。”
瓦裡斯平靜的說道:“大人,您現在的處境有一半源自您的這張嘴。”
提利昂不以為然的說道:“如果沒有我這張嘴,我也不可能活到現在,在穀地的時候就已經被那幫野人給宰了!”說著,他又非常關切的問道:“瓦裡斯,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麼?快告訴我,彆讓我著急。”
瓦裡斯歎了口氣,說道:“大人,你很聰明,應該已經知道自己是什麼處境了,何必再問我,難道您的兄長詹姆沒有跟你說清楚嗎?”
提利昂又喝了一口酒,臉色陰沉的說道:“父親不會允許喬佛裡……”
“大人,大人,我的大人,這麼多年以來,你還沒有明白您在泰溫公爵心目中的地位了。”瓦裡斯從陰影中走出來,帶著憐憫的眼神,透過牢門的欄杆注視著提利昂,說道:“您對於他來說,唯一的價值就是能夠繁衍後代,能夠繼承凱岩城,能夠讓蘭尼斯特家繼續延續下去,可一旦您失去了這些價值,那麼您在他心目中還剩下什麼呢?我想剩下的應該隻是恨意,他恨您是一個畸形的侏儒,恨您害死了他的妻子,恨您羞辱蘭尼斯特家的聲望娶了一個妓女……”
“夠了!夠了!不要再說了!”提利昂大聲嗬斥著,用力將手中的酒瓶砸在了門上。
“我哪一句話刺激到您了?侏儒,還是妓女?”瓦裡斯故作不解的說道。
提利昂怒視著瓦裡斯,道:“瓦裡斯,如果有可能的話,我覺得應該把你的嘴給撕爛。”
女人微笑著朝瓦裡斯行了個禮,隨後便快步沿著黑水灣沿岸的小路,朝著紅堡外的城區走去。
在瓦裡斯離開後,提利昂顫抖著伸出手來,將外麵那瓶毒藥抓在手中。
提利昂聽到這話,身體不由得顫抖了一下,在他看來自己那個侄子肯定會這麼做,他太了解喬佛裡對自己的恨意了。
而這時候一個聲音忽然從那處陰影中傳出來,“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在微弱的油燈照射下,兩個瓦裡斯幾乎完全一樣,僅僅隻是衣著有所區彆而已。
剛剛從牢房出來的瓦裡斯看了看對方,平靜的問道:“我不應該出現在這裡,那麼我應該出現在哪裡?瓦裡斯大人。”
隨著話音落下,便看到另外一個瓦裡斯從陰影中走出來。
“抱歉!我救不了你,我隻是一個沒有那玩意的廢人罷了!”瓦裡斯聳了聳肩,隨後蹲下身子,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小瓶子,放在了送食物的小開口前,說道:“這是一瓶毒藥,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您或許可以自殺,這樣您就不會受到那些痛苦了。”
瓦裡斯離開牢房,鑽入到密道之中,沿著複雜的密道朝紅堡外麵走去,很快他就來到了位於黑水灣附近的出口處。
瓦裡斯搖搖頭,說道:“放心,您是不可能當守夜人的,因為喬佛裡陛下已經打算在送您去絕境長城的路上,將你綁架了,然後他會用最殘忍的方法折磨你到死,為此他甚至去找盧斯·波頓大人學習怎麼樣活剝人皮。”
提利昂毫不猶豫的說道:“不可能,我絕對不可能披上黑袍,讓我當守夜人,還不如讓我去死。”
說完,他也沒有再理會提利昂的反應,站起身來,走入到了漆黑過道之中。
瓦裡斯笑了笑說道:“當然,我覺得您應該這麼做,但前提您應該長高一些,否則以您現在的身高,哪怕跳起來都不一定能夠碰到我的嘴。”
提利昂聞言,忽然沉默了下來,情緒也忽然從暴怒變得平靜,並且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瓦裡斯,沉聲道:“瓦裡斯,現在你說話的樣子和你平常的樣子有些不太一樣,說吧!伱這樣故意刺激我到底是為了什麼?”
“大人,您真是聰明。”瓦裡斯稱讚了一句,隻是他的語氣並不像是在稱讚,聽起來反倒更像是在嘲諷,“泰溫公爵不會阻止喬佛裡陛下對您的審判,但他會找機會讓你披上黑袍,算是保住你的性命……”
“希望你說到做到。”瓦裡斯臉色陰沉的看著對方。
“瓦裡斯,你能夠救救我嗎?”提利昂語氣微微顫抖的說道。
女人注視著瓦裡斯,說道:“過段時間,某人可能還會需要用一次您的身份,到時候某人和您的債務就兩清了。”
忽然他停下了腳步,朝不遠處一個樹叢陰影看了過去。
“抱歉,瓦裡斯大人。”隻見從牢房出來的瓦裡斯伸手在自己臉上抹了抹,便變成了一個在君臨城隨處可見的女人模樣,隨後她將身上臃腫的衣物脫掉,露出穿在裡麵的陳舊長裙。
瓦裡斯注視著眼前這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說道:“你想要複仇可以,但你不應該使用我的身份,這樣會對我造成很大困擾。”
看著女人離開的身影,瓦裡斯緊張的情緒稍微緩和了一些,袖子裡麵的手也從暗藏的匕首上挪開。
雖然剛才的對話氣氛很平靜,但瓦裡斯卻能夠感覺到對方動過將他殺死,取代他身份的想法,所幸對方放棄了。
至於對方放棄的原因,瓦裡斯可以肯定不是因為自己,猜測極有可能是因為現在正在城中的林德·泰拉,因為一旦取代了他的身份,就少不了和林德·泰拉解觸,而無麵者的偽裝是不可能騙過林德·泰拉的。
女人在離開了紅堡後,便鑽入到了一條小巷子裡,跟著在狹窄的街道上穿行,走過了幾條回廊,最終來到了一間看上去很普通的房屋前。
她原本準備推門進入小屋,但忽然又停了下來,跟著轉身走到了對麵一個漆黑的小巷中,坐在了街角處,用塊破布罩住身體,打扮得就像是一個找個安靜地方等死的乞丐一樣。
就在女人偽裝好了以後,便看到之前那間屋子的房門被打開,緊接著一些全副武裝的士兵從屋子裡麵走了出來,向四周散開,形成了一個保護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