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也罷,是小醜也罷,沒什喵不好的。"艾爾伯特自傲地道"目的就是為了讓全世界的人們都看到我們的實力,讓世人知道我們當上圓桌騎士是實至名歸的,對吧?有實力就該秀出來讓彆人知道,否則哪裡來的名譽,哪來的認同?"
"雖然你這樣說也沒錯。"狼人皺著眉頭"但我寧可低調一點,隻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夠了。"
"所以你才甘願隱姓埋名地躲在深山野嶺裡當個大野人,哼。"艾爾伯特抓緊機會嘲諷道"你這種價值觀已經落後了幾個世紀!現代竟然還有你種守舊的奇葩存在,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哼,要你管。"貝迪維爾也學著艾爾伯特先前的口吻不屑地回應道。
對名譽沒有任何追求的貝迪維爾自己心裡最清楚。他參加圓桌試煉隻為了侍奉自己所追隨的王,除此之外,彆無所求。當一切都結束以後,當亞瑟王再也沒有用得著貝迪維爾的地方,狼人自會隱退,再次歸還於西西伯利亞雪原的荒野之中,過一些平靜的生活。
獨自地。
對,因為他已經是孓然一身了,蓮音和哈斯基已經不在了。
"人要是沒有真心去追求的食物,就無法真正變得強大。"亞瑟王的話再一次自狼人腦中響起,刺痛著貝迪維爾的神經。
但是,他又該怎麼做才好?
人死不能複生,在白雪鎧神爪下消亡的他的妻兒,不可能再一次在這個世界上出現。而深愛著蓮音的貝迪維爾,自知道這輩子不可能再去愛另一個女人,組織起另一個家庭了。
他的前路其實根本毫無[希望]可言,有的隻是深深的絕望與孤獨。貝迪維爾本來下意識地不去考慮這種事情,隻想過平靜生活的。但是自從幾個月前在荒野裡再遇艾爾伯特,他的生活節奏就一直被打亂,然後更有圓桌試煉這種事情,讓貝迪維爾不得不進一步自省其身。
他到底是為了什麼,要走到這種地步?
那樣吐了血也要拚命戰鬥下去,到底又是為了得到什麼?
想到這裡,貝迪維爾的手臂一陣抽痛。他那條本應是秘銀所製,沒有痛覺的手臂,竟為其主帶來了一陣抽痛!
"嗚"狼人用力捂住左臂,企圖壓製這陣異常的幻痛。
"貝、貝迪維爾先生?"伊萊恩見狼人突然臉色煞白,馬上驚呼道。
"喂喂,你沒事吧?振作一些!"艾爾伯特也意識到貝迪維爾突然的發作很不尋常,忙扶住幾乎要癱倒下去的狼人。
"我我很好"貝迪維爾竭力緩了口氣"隻是個舊患而已這條早已失去了的手臂,偶爾會出現幻痛。我緩一口氣就會好起來的,彆擔心。"
"哼"艾爾伯特嘟噥了一句"話說回來,我怎喵從來沒有聽你說過,那條手臂是如何變成殘廢的?"
狼人冷然回應"我沒有告訴你一切的義務。"
貝迪維爾當然不可能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就在七年前,為了換回亞瑟的性命,狼人少年用自己的性命作為祭品,本應被黑色不死鳥的火焰燒成灰燼。但他的哥哥帕帕洛夫卻也用自己的性命作為祭品,在黑色不死鳥奪去貝迪維爾性命之前,擋下了黑火焰的攻擊。結果而言,貝迪維爾不僅永遠失去了他的哥哥,還丟掉了這條左臂。
家人、兄弟、妻兒,全都離他而去。
他失去的太多,剩下的全都是身外之物,不值得留戀。
終其一生,儘是絕望,他的前路本來就不剩下半點希望之光。
這樣一個被絕望所包圍的人,卻還想成為圓桌騎士,去成就那些根本不存在的願望嗎?
"貝、貝迪維爾先生"伊萊恩掙紮著爬起來"我、我已經完全治好了,我、我們回去吧。"
"已經好了?我們會等你的,你就再躺一會兒嘛。"狼人瞥了白熊人胸口一眼,那裡曾存在的一個大傷疤已經堵上,但它僅僅是外表堵起來而已,內臟的傷應該不那麼容易痊愈才對。白熊人爬起來時遷就著傷口發力就是最好的證據。
"不、不用"伊萊恩穿上外衣"怎麼可、可以在這裡閒耗下去。要為下、下一場戰鬥做好準備!"
(真讓人羨慕。)
(如果能像伊萊恩那樣有著明確的奮鬥目標,我或許也能變得更強吧。)
(身負絕望命運之人,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變得更加強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