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跟這些家夥們打嗎?可是伊萊恩的臉已經被看見了,除非殺了這些人滅口,否則一定會被他們追捕到底吧。
而且奎格也不願意讓伊萊恩無故殺生。
"我在趕路,"伊萊恩看奎格一眼,轉而說"就、就不能放我們一馬?這裡的事情算、算作是你們解決的就好。我們隻是路、路過的人。"
"這不符合規定。"對方板著臉說。
那個認真得讓人討厭的態度,簡直就和貝迪維爾一模一樣。
"這裡除、除了我們之外,就沒有其他人偷聽,對吧?"伊萊恩又問,正在來回打量三明狼人少年的臉色"你們是被、被派過來解決事件的敢死隊,我說得沒錯?"
對方沉默不語。
"本應由、由你們解決的事件,你們沒能解決,功勞被我們搶奪了,你們回去也會受、受罰吧?"伊萊恩壯著膽子繼續遊說道"刑罰是什、什麼?不讓你們吃那、那個藥?把你們關在空、空無一人的小黑屋裡,沒有主人來滿、滿足你們?不管怎樣,這肯定是個難、難熬的晚上。"
這是伊萊恩在之前和海盜船長的戰鬥裡聽說到的事情,他現在隻是現學現賣,而且大部分都是靠瞎猜的。不過從對方那皮黃骨瘦的身體,以及身上稀少得可憐的衣服和裝備看來,事實應該是八九不離十。
這些狼人少年是法蘭西培養出來的特種兵。法蘭西上層那些大人物,用極端的手段把這些獸人奴隸培養成戰士。他們受過極其嚴酷的訓練(折磨),對主人有著絕對的忠誠,而且對上級也有著某種依賴性——可能是藥物,也可能是……欲望。這些孩子就是虎鯊船長提到過的,法蘭西的忠犬。而且還真的是狗——不對,是狼。
"閉嘴……!"似乎是被伊萊恩說中了,紅狼少年紅著臉,咬牙切齒地說"我們的事……不用你管!"
"為什麼不?這樣做是、是雙贏的。"伊萊恩卻繼續說,而且壯著膽子遊說對手的他,話也越說越流利"你把鎮、鎮壓這艘船當做你們立下的功勞,回去領賞吧。就當是從沒見過我們。
這樣一來,我們可以不受乾擾繼續旅程,你們也能得到賞賜,而不是受罰。大家都好。"
那三名狼人少年開始猶豫了。哪怕接受過嚴酷的訓練和拷問,被培養成殺手一樣的人物;他們果然都是沒見過世麵的天真小孩,太容易被糊弄住。
"他們隻派了你們三個來鎮壓這艘船?你們遊泳過來的?"伊萊恩乘勢繼續問道"原本是打算犧牲多少人,才能到達這裡?他們真有想過你們能活著回去嗎?拚了命為他們乾活,賞賜是什麼?是更多的藥物,還是他們的臨幸?你們繼續像忠犬一樣活下去,真的好嗎?"
雖然這一切都是猜測,但不知道為什麼伊萊恩的直覺很準,每說出一句話都能讓對方動搖幾分。他能感覺到那三名狼人少年在顫抖,哪怕表麵上裝作堅強和冷酷,實則都在顫抖。
"如果你們沒意見的話,我們走了。"伊萊恩收起武器走向奎格"應該沒有問題吧?"
必須趁他們還在猶豫的時候,趕緊開溜。伊萊恩心想。等他們回心轉意,想把伊萊恩他們抓回去的時候,就難免有一戰了。
而且伊萊恩感覺到,無法在不殺傷這些狼人少年的前提下擊敗他們。這些家夥是被法蘭西灌輸了大量危險思想的亡命之徒,既是瘋子也是炮灰。哪怕在這裡擊敗他們,也不是好事。即使他們活著回去,等待他們的都是巨大的不幸。奴隸沒有人權。哪怕被像刀子那樣打磨鋒利,一旦失去利用價值,還是會被像垃圾那樣丟棄。
伊萊恩給奎格使了個眼色,和豹子並肩而走,快要接近甲板邊沿了。到這個時候他們仍然沒有被那群狼人少年阻攔,對方應該是不打算阻攔他們了。
"等等。"然而就在伊萊恩他們展開月神鋼盾,打算跳入海中的時候,那名紅狼少年卻說"……救、救救我們!"
"不救。救你自己。"伊萊恩語氣冰冷地答道"幸福必須自己爭取。求人不如求己。"
"我、我們不能!他們在我們心臟裡裝了炸彈,違抗命令或者一天之內不歸還,我們就會死!"對方急道"你們一定也是從紅荊棘騎士團裡逃脫的獸人奴隸吧?你們怎麼做到的?"
"我們不是。"伊萊恩聳肩"也不在乎。"
對方陷入一種絕望的沉默之中。
"那個,"這時候奎格忍不住勸了一句"幫幫他們?"
"為什麼要?有什麼好處?"
"但你是個,好孩子。"奎格卻說"幫幫他們。幫助彆人,就是幫助自己。"
伊萊恩氣得捏緊了拳頭。
然而他還是把怒火壓了下去,轉頭看了看那名紅狼少年"明天中、中午,蒙彼利埃見。過期不候。"
"為什麼是蒙彼利埃?從基地到蒙彼利埃要大半天時間,即使偷溜過去,也沒法在一天之內回到基地複命……"
"再問就不幫你。"伊萊恩卻怒氣衝衝地說"要麼冒著生命危險來追尋自由,要麼繼續在籠子裡待著,做你們的乖狗狗。自己選。"
那三名狼人少年麵麵相覷。
"……隻要來找你,就一定能得救嗎?"對方又問。
"不一定。可能救不了。要不要來,你們自己選。"伊萊恩哼道"也可以向上級告發我們。但這樣做,你們就永遠沒機會得到自由了。"
他沒有跟對方多說什麼,就和奎格一起跳入海中。利用月神鋼大盾的噴射器,迅速逃離戰鬥區域。
"怎麼辦,伊奧哥哥?"另外兩名黑狼人少年問他們的隊長。
"明天我去……隻有我去。"紅狼少年道"失敗,也隻有我會死。但如果成功的話……我會回來救你們。我發誓。"
另外兩名少年沒有再說什麼,隻是露出憂心忡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