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好惡心好惡心好惡心。太惡心了。為什麼這些人可以這麼惡心,把黑白顛倒到了極致,把好心救人治病的德魯伊,說成縱火害人的大惡棍?
這個世界上難道就沒有公義,沒有法理了嗎?
不對——這群警察就是法理的代言者,他們就是法。當執法人員自身都無法無天的時候,你還能做什麼?
當一個國家的內部腐敗到了如此極致,連執法人員自身都隻知道濫用權力牟取私利時,這個國家就離毀滅不遠了。
"我明白了。"洛裡安歎了口氣,神色意外地平靜"我跟你們走就是。"
"先釋放這裡的村民,我們會需要他們的證詞。"警官滿臉惡意地笑道"這就能定你的罪。無可否認的控罪。我不管你是什麼大德魯伊,我不管你有多德高望重,在德魯伊教裡有多麼舉足輕重。即使德魯伊犯了罪,我們也要依法懲治,絕不姑息。"
"當然。你們最講道理了,畢竟你們自己就是[法理]。臭不要臉到這種地步,也是一種才華。"洛裡安歎道,"但是可惜,[糾纏蔓藤]一旦發動就不再受我控製,它們會纏住自己的目標半天時間,直到徹底枯萎。"
"你是德魯伊,你能控製植物,這些蔓藤怎麼可能不受你控製?"
"不,德魯伊隻是能和動植物溝通,請求它們幫我們做事,而不是控製它們。"另一名警官給洛裡安拷上手銬時,鹿人德魯伊搖了搖頭,"和自私自利的人類不同,大部分的動植物都十分慷慨善良。隻要你知道怎麼去請求,它們就會回應並幫助你。但也有一些動植物擁有自己的脾性,它們甚至是倔強的。並不是你要它們做什麼,它們就一定會去做什麼。"
"我可以用剪刀剪斷這些蔓藤。"那名警官哼道。
"我不建議你嘗試。試圖割斷[糾纏蔓藤]的話,它們也會把你當成攻擊的對象纏住。而且請你們相信,以你們人類的力量,是絕對不可能掙脫蔓藤的,被纏上就是一整天不能動彈了。你不相信的話可以試試,彆說我沒有提醒過你。"
"我可以用火——"
"夠了,彆說了!"另一名警官打斷了同僚的話,"先把這家夥帶回警署再說。能指證他的村民隨便都能找到,你還擔心找不到證人?"
"也是,也是,那麼——"
滿腔怒火的伊萊恩爬上了輔助行走的骨架,準備下樓來殺掉這兩名警員。
"快走!還等什麼!"洛裡安急喊道,"用不著擔心我,一切都會好的!"
那明顯是對伊萊恩說的。他這句喊叫讓伊萊恩冷靜了下來,才沒有引發一場屠殺。
"哼,少趾高氣揚的!"警察們於是把洛裡安押送到屋外去,用力一推就把鹿人青年扔進警車裡"你很快就要過上的牢獄生活了。在這之前,好好呼吸幾口自由的空氣吧!"
伊萊恩知道自己不可以阻止那兩名警員抓走洛裡安。儘管如此,他還是努力地儘快下樓。等他埋著艱難地步子到達一樓時,警車已經載著鹿人德魯伊離開了。
伊萊恩施了個光之魔術,把幽暗的大廳照亮。他隻看到六七名村民站在原地,被構造複雜的蔓藤纏住全身。
"你們都做了些什麼?"白獅人少年壓抑著憤怒問道。
"我很抱歉。但我們也有我們必須保護的東西。"
"是的。你們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把洛裡安送進了監獄。"伊萊恩怒道,"你們的祖輩是洛裡安救治下來的,沒有他,你們的父母說不定早就死了,也不可能有你們。你們這一代也是洛裡安救下來的,你們的親人還躺在他的診所裡等待救治呢。
而你們都對他做了什麼?為了救你們的孩子,你們就可以犧牲他了嗎?你們永不知道感恩,你們隻是一群白眼狼。我希望你們和你們的子孫後代永遠受到詛咒,永遠不得安靈與富足。那才是你們這群爛人應得的待遇。"
對方沒有回應,合上雙眼陷入了沉默。
伊萊恩勉強地驅動著自己的手臂,拿起雷神之錘。他本打算如同上次一樣利用這個發射出雷電的光束,把這些該死的村民們全部燒成灰燼,一點痕跡都不留下來。
但他轉念一想,即使殺光這裡的人又能如何?
警察那邊打算陷害洛裡安,他們隻需要隨便找一些"證人"來給出虛假的證詞,便足夠讓鹿人德魯伊含冤入獄了。證詞造假這種事情,隨便一名路人都可以做到。
[法理]掌握在那群無法無天的執法者手中,他們想誣陷誰就誣陷誰,事實上這個國家早就沒有了真正的[法理],它腐朽透根。
單憑伊萊恩一個人的力量,想和一整個國家機器對抗,是不可能的事情。
……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最好的情況,也隻是通過劫獄,把洛裡安從警局裡救出來,送到國外去?
但伊萊恩甚至都不知道那個警局到底在哪裡。更何況全身癱瘓的伊萊恩,現在連站著都得依靠各種科技和外力的協助,有夠費勁。重度殘疾的他不可能完成劫獄這麼重大的任務,從一大群警員手上救回洛裡安的。
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伊萊恩歎了口氣,苦思冥想都得不到解決的方法。
就在他感到絕望之時,有個生物緩緩地走入大廳,出現在白獅人少年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