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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景帝看向魏淵,頷首道“何事”
魏淵問道“青州布政使司傳回來的折子裡,可有明確此詩是布政使楊恭所作”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官場老油條們品出了端倪。
元景帝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有什麼問題”
折子裡沒有明確說詩是楊恭寫的,措辭如下楊公責令青州百官立戒碑,刻碑文,警示世人。
這是一種很聰明的措辭,既不明確,又不給予否認。在元景帝看來,這便是默認了。
“此詩並非楊恭所作,另有他人。微臣覺得,此詩一經流傳,必定天下聞名,於個人而言,乃可遇不可求的揚名之機。不該被楊恭獨占。”魏淵道。
“哦青州何時出了此等大才”元景帝笑了笑,來了興趣,盯著魏淵“不過,你是如何知曉的。”
不是楊恭所作,另有他人青州確實多出才子,是科考大州諸公們心裡想著,隨著元景帝的發問,將目光投向魏淵。
都在疑惑魏淵是如何知曉這首詩不是楊恭所作。
“亦非青州之人。”魏淵搖搖頭。
元景帝疑問的語氣“嗯”了一聲。
“而且,微臣還知道此詩並非在青州所作,早在一個多月前便問世。也不是青州人所作。”魏淵又說。
這下,眾大臣也跟著疑惑的“嗯”了一聲,那位說“這才是大奉詩詞”的給事中質疑道
“魏公可彆在陛下麵前賣關子。”
老噴子了,開口就戴帽子。
早在一個多月前便問世也不是青州人所作心思敏銳的官員心裡一動,有了猜測。
一時間,諸公們的臉色古怪了起來。
魏淵看了眼臉色猛然一沉的元景帝,語氣平靜“此詩是打更人衙門,銅鑼許七安所作,原作還在衙門裡擺著呢,嗬,諸位大人若是觀賞,本官可以借閱。”
果然是他低聲的議論再次響起
“此子大才,不讀書真是可惜了。”
“哼,那許平誌就是個粗俗的武夫,鼠目寸光。”
“許七安此子,若是能進國子監,該多好”
到這時候,縱使是不喜歡許七安的朝堂諸公,也難免惋惜一歎,這等詩才如果是讀書人,當然,前提是國子監的讀書人,那該多好。
沒人質疑魏淵說謊,哪怕是他的政敵。魏淵不可能,也沒必要在此事扯謊,憑白掉份兒。
那位給事中一臉尷尬,垂頭不語,保持低調。
元景帝“嗬”了一聲“你說起此事,是何意啊。”
魏淵笑嗬嗬道“自然是幫下屬揚名。”
元景帝冷哼一聲,倒也沒說什麼。
他雖不喜許七安,不過身為九五之尊,卻不至於揪著一個小小銅鑼不放。再說,元景帝不喜的人,朝堂上多的是。
當然,小銅鑼犯錯了,或惹怒了他,又是另一回事。
清雲山,雲鹿書院。
天邊飛來一隻雲雁,振翅直撲清雲山,掠過一座座院子,一棟棟閣樓,在崖邊的精致小閣內,二樓的瞭望廳裡,被一隻手輕鬆抓住。
清光扭曲中,雲雁化作了一隻裁剪精致的紙雁,惟妙惟肖。
“楊子謙寄書回來了。”李慕白笑著轉頭,告之室內手談的兩位大儒,兩個臭棋簍子。
張慎和陳泰正殺的酣暢,頭也不抬,隨口就問“寫的什麼”
李慕白展開信紙,麵帶微笑的沒多久,臉上笑容漸漸消失,然後臉色漸漸猙獰。
“無恥,簡直無恥”李慕白驀地將信紙拽在手中,咆哮道
“老賊楊恭,厚顏無恥,枉為讀書人。我李慕白以他為恥,以他為恥。”
突如其來的咆哮聲,嚇了張慎和陳泰兩位大儒一跳。
“這又怎麼了子謙的一封信也能惹你這般憤怒”張慎無奈搖頭,嘲笑道
“純靖啊,你就是心性差了些,暴躁易怒,當年才會輸給魏淵。你看魏淵,胸有靜氣,不動如山。”
大儒陳泰搖搖頭“純靖性格的確急躁了些,信給我瞧瞧。”
李慕白已經出離了憤怒,心裡填滿了檸檬的顏色,怒哼一聲,把信紙甩到棋盤上。
張慎伸手拾起,凝神楊恭楊子謙在信上說,他在青州接見了巡撫隊伍,見到了許七安。
楊恭大肆誇讚了許七安,稱他為大奉五百年第一詩才,誇著誇著,張慎就覺得不對勁了,看著有些炫耀和吃人嘴軟的味道。
再往下看,是一首詩
爾食爾碌,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難欺許七安師楊恭
信上還說,這是從碑文裡拓下來的。
轟隆隆崖壁劇烈震動,碎石滾滾,閣樓出清氣震蕩,張慎和陳泰的咆哮聲響徹整個雲鹿書院。
“楊恭老賊不配為人師表,老夫建議,將此賊踢出雲鹿書院。”
“一首送行詩就罷了,這首也歸他老夫不服”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他還寫信炫耀”
在驛站吃過雲州風味的午膳,許七安泡了個冷水澡,精神抖擻。
穿著白色裡衣返回房間,揭開壺蓋,嫋嫋青煙浮起,幻化成傾國傾城的美人,鼓著腮幫
“臭男人”
許七安無奈道“本想放你離開的,現在改變主意了。”
蘇蘇當即改變態度,嬌滴滴的撒嬌“爺”
許七安眯著眼,審視著她。
“爺,您看什麼呢。”蘇蘇眨巴著眸子,順勢做出任君采擷的勾人動作。
“我在想寧采臣是怎麼操作的。”許七安直言不諱。
“寧采臣是誰”
“是一位書生,他也和一個魅相愛了。”
“那個魅肯定是饞他的精氣。”蘇蘇氣鼓鼓的說。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