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的經驗,即使有了線索,最終也會讓事情走向更糟糕的結局。”鐘璃提醒道。
陽光灑在她身上,秀發閃爍著七彩的光,她其實挺乾淨的,就是不修邊幅,讓人錯以為是臟丫頭。
“可是你彆忘了,我是有大氣運的人,能抵消你的部分厄運。”
鐘璃被他說服了,本身就是乖巧的女子,缺乏一些主見。
她低下頭,瞳孔裡凸顯出清光凝固的古怪紋路,幾秒後,略顯空洞的聲音傳來:“往南走三裡,會有我們想要的線索,青色衣衫男人惶恐不安”
說完,她虛弱的跌坐在地。
“預言師每日隻能預測一次,而後厄運會升級成天譴。若沒有大氣運,或特殊法陣庇佑,我活不過兩個時辰。”
預言師本身就厄運纏身,泄露天機後,就直接遭天譴了?聯係監正的做事風格,感覺這個術士這個體係簡直是天生的陰謀家,暗中布局的老銀幣許七安心裡吐槽的同時,背起鐘璃。
“我帶你走。”
小姐姐還挺有料的!後背傳來的觸感,以及豐滿柔軟的手感,讓他心裡補充了一句。
三裡路,走到不太平,許七安遭遇了一次當街縱馬的衝撞,兩次馬車突然的失控,以及一位江湖人士把鐘璃錯認成自己跟野男人私奔的妻子,含怒下殺手。
三裡路怎麼走出了西天取經的感覺?我的天,這女人有毒吧許七安心裡吐槽。
“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鐘璃說。
“都小意思啦,我許七安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絕對沒有怪你。”許七安說。
“我,我會望氣術的”她小聲道。
“”
許七安假裝沒聽見,環顧四周,看見路邊有一位穿青色衣衫的男子,他盤膝而坐,身前放著一塊牌子,上麵寫著:
“江湖救急,誠意要求七品以上高手相助,重金回報,非誠勿擾。”
這濃濃的既視感是怎麼回事許七安靠攏過去,盯著青衣男子看了片刻,道:“兄台,遇到什麼麻煩了?”
青衫男子麵沉似水,看他一眼,沒搭理,指了指木牌。
許七安剛想說話,忽聽身後傳來一聲厲喝:“狗賊,你殺我全家,我今日要你血債血償。”
回頭看去,是一名魁梧的江湖客,手持一把鋼刀,怒氣衝衝的奔了過來。
“喝!”
鋼刀劈砍而來。
青衫男子臉色一變,喊道:“小心。”
豈料許七安躲都不躲,任由鋼刀看在頭上,“叮”的銳響中,鋼刀卷刃。
青衫男子瞪大了眼睛,顫聲道:“六,六品?!”
滿目凶光的江湖客也驚醒過來,發現自己認錯了,砍了一個六品的銅皮鐵骨,嚇的臉色發白。
連忙跪地磕頭:“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小的認錯人了,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滾犢子!”
許七安一腳把他踢飛,然後看著青衫男子,“我這點微末伎倆,夠不夠幫忙?”
“夠夠夠”
青衫男子狂喜,滿臉激動:“請大俠幫忙救人,報酬好說,報酬好說。”
他懷疑自己在做夢,竟能遇到一位六品的武者,天上掉餡餅也不過如此。
“大俠,我們換個地方說話。”青衫男子說著。
換個地方就會遇到彆的麻煩,還是待在原地吧許七安突然明白鐘璃為什麼不從坑裡爬出來了。
遇到情況不明的危機,留在原地等待救援是最好的選擇,真是熟練的讓人心疼啊。
“行,行吧”青衫男子也隻能照做,咳嗽一聲,壓低嗓音:“在下叫錢友,是後土幫的舵主。”
好名字!許七安疑惑道:“後土幫?”
青衫男子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解釋道:“我們的活計是挖掘一些古代遺跡、墓穴,讓裡麵的物件重見天日。”
哦哦,盜墓賊,不對,摸金校尉!許七安恍然大悟。
錢友緊盯著許七安觀察,見他沒有反感後,繼續道:“大概在去年的年尾,我們幫的客卿發現襄城外有一片風水寶地,底下極有可能藏著大墓。
“挖掘之後,發現果然如此。但我們的副幫主說,墓穴裡汙穢之氣甚是恐怖,怕有邪物,光是我們後土幫搞不定”
“等等!”許七安喊停,盯著他,質問道:“你們副幫主如何得知墓穴汙穢之氣甚是恐怖?”
錢友驕傲的挺了挺胸膛,“我們後土幫的這位副幫主是術士,江湖上罕見的術士。”
術士?!許七安愕然的看向鐘璃,見她臉色未變,恍然間想起以前在天地會內部詢問過,術士體係雖隻有六百年的時間,但六百年隻是對比其他體係,顯得短暫。
整個大奉的國運目前也就六百年而已。
除了司天監之外,九州是有野生術士存在的。
“什麼品級啊?”許七安問道。
“七品風水師。”錢友回答。
果然,對野生術士而言,七品差不多到極限了,六品煉金術師需要依附王朝,得到百姓的“好評”反饋,這是普通術士很難具備的條件。
許七安頷首,“你繼續說。”
“我們準備了足足三個月,四處招攬高手,準備工具,其中包括至剛至陽的物品,克製墓的陰穢之氣。直到近期才準備妥當,帶人下墓,結果”
錢友有些慢慢蒼白,眼裡浮現焦慮和擔憂:
“結果幫主他們再也沒有回來,我知道他們必然出現了意外。奈何本領低微,無能為力,隻能繼續招攬高手,援救他們。”
那座墓看起來大凶啊,能讓這群專業人士陰溝裡翻船嗯,官府通常是不會管這些破事的,甚至還會把他抓起來,因此才在這裡“擺攤”求助等等!
許七安心裡一動,連聲問道:“你剛才說招攬高手,嗯,有沒有招攬到一位南疆的姑娘,修為很不錯的樣子。”
錢友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大俠怎麼知道?確實有一位南疆來的姑娘,力大無窮,從南疆千裡迢迢而來,缺了盤纏,餓了三天三夜。
“幫主請她大吃一頓,承諾帶她去京城,路上管吃管住,她便答應下墓幫我們。”
原來如此,難怪鐘璃的預言指向這位老哥原來五號不是被抓走了,是下墓倒鬥出了意外可為什麼地書碎片會被屏蔽?
為了一口飯和一點盤纏,這個傻妞竟然就跟人下墓了,這就是所謂的獸人永不為奴,除非包吃包住?
許七安滿腦子都是槽。
見他久久不語,錢友忙說道:“墓中有大寶貝,隻要大俠肯幫忙,不但可以得到墓中寶貝,我們後土幫還會重金答謝。”
許七安看了他一眼:“既然走投無路,其實報官更穩妥。”
“報官的話,小人第一個被抓,官差也不會急匆匆的去救人,並不穩妥。”錢友連連搖頭。
“這個任務我接了。”許七安頷首。
半個時辰後,錢友隨著這位六品的強大武夫出了城,去的並不是南邊山脈,而是北邊。
錢友幾次提醒走錯方向,他也不理,隻是淡淡解釋說:找幾個朋友相助。
一路上,錢友從信心滿滿,到戰戰兢兢原因是,這位六品高手實在太倒黴了。
一會兒被馬車衝撞,一會兒被人誤認為仇人,一會兒被官差誤認為江洋大盜、通緝要犯。
好幾次差點波及到自己。
“這不會是天煞孤星吧,這種人下墓真的沒問題麼,不會人沒救成,反而連累到幫主他們吧”
一念及此,錢友心生退意。
“你到遠處等待,儘量遠些,捂住耳朵。”許七安吩咐道。
“好!”
錢友應了一聲,閃身進入林子,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這人雖然實力強大,但他實在太倒黴了,倒黴的連我都看出問題來回城之後,換個地方擺攤吧幫主你們一定要撐住,我一定想辦法找來救兵。
錢友心情沉重,突然,身後傳來震耳欲聾的咆哮,滾滾音波震的密林抖動。
他眼前一黑,氣血翻湧,耳鳴陣陣,立刻捂住耳朵蹲下。
過了好幾分鐘,他才緩過勁來,拍了拍疼痛的耳朵。
“怎麼回事?”錢友駭然心想。
這時,聽力尚未恢複的他,隱約聽見尖銳的呼嘯聲,忍不住抬頭看去,一道劍光破空而來,劍身站著一位青衫男子。
另一個方向,一隻紙鶴振翅而來,鶴身盤坐一位老道士。
而他們,很有目的性的朝倒黴的六品高手彙聚。
“神,神仙幫手”錢友喃喃道。
他沒想到路邊偶遇的高手,不但自身是五品,竟還有能飛天遁地的朋友。簡直是撿到寶了。
有這幾位高手相助,何愁救不了幫主和兄弟們。
回去,得回去,立刻回去,抱住這根大腿,打死不放!
這個念頭在心裡無比堅定。
地書碎片不能用,不然會暴露我身份,還好嗓門比較大,通訊全靠吼許七安望著疾速趕來的金蓮道長和楚元縝,說道:
“恒遠大師還在城裡,道長,你通知他一下。”
金蓮道長從紙鶴背躍下,邊取出地書碎片,邊急切問道:“你是不是發現什麼線索了。”
楚元縝看著許七安。
“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許七安沉吟道:“好消息是,我知道您那位小友身在何處。她不是被地宗的妖道抓住,而是遇到了其他麻煩。”
“什麼麻煩?”金蓮道長連聲追問。
這時候,恒遠大師趕來了,他在城中聽見了隱約的獅子吼,知道可能是許七安在聯絡眾人。
礙於城中百姓眾人,不方便展示速度,耐著性子出城,才發力狂奔。
得知許七安有了五號的線索,恒遠雙手合十,慶幸的念誦佛號,而後,期待的看著許七安。
“她還在襄城地界,並沒有遭遇地宗妖道。”許七安指著南邊,沉聲道:“她下墓了。”
下墓了?!
這個答案委實超出了三人的預料,愣了半天。
許七安遙遙看見錢友返回,臉色興奮,連滾帶爬,笑道:“正好,道長可以親自盤問。”
一番詢問後,金蓮道長三人再無疑惑,接受了五號下墓的事實。
“道長,如果五號在墓中,那麼地書碎片被屏蔽是怎麼回事?”楚元縝皺眉。
“除了地宗秘法能封印地書碎片,其他手段也可以,隻是比較苛刻。”金蓮道長目光南眺,眯著眼:
“墓中必有大陣,屏蔽了地書碎片,讓她無法接受到我們的傳書。”
原來是沒信號了許七安心說。隨後,他捕捉到了一個細節,墓中有大陣,而眾所周知,司天監是專業玩陣法的。
“事不宜遲,我們趕緊下去吧。”金蓮道長迫不及待。
“不行!”
許七安搖頭:“我剛才還說過,有一個壞消息。”
三人頓時直勾勾的看著他。
迎著他們的目光,許七安臉色嚴肅:“鐘璃為了尋找線索,使用了預言的能力,而今處在遭天譴的狀態。”
三人又直勾勾的看著鐘璃。
略顯沉默的氣氛中,金蓮道長緩緩道:“既然知道了五號的下落,那,那也不急於一時,貧道覺得,咱們不妨稍作休整,明日再下墓。”
恒遠大師雙手合十:“貧僧也是這般認為的。”
楚元縝頷首:“善,大善!”
大家的求生欲都好強,都是讓人心安的隊友,沒有事逼和事精,真好許七安欣慰極了。
而後,他愣了愣,心說這句話如此熟悉,好像剛剛說過似的。
:今天肝了一整天,終於碼出來了。繼續第二章,十二點前應該能更新,但不是大章。記得糾錯彆字。
另外,感謝大家為小母馬的筆芯和送禮。真是群好讀者,讓人心情複雜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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