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無彈窗,更新快,免費閱讀!
,
次日,清晨。
影梅小閣,寬敞奢華的錦塌,熟睡中的浮香“嗯”了一聲,發出甜膩又慵懶的嬌喘。
濃密的卷翹睫毛顫了顫,睜開眼睛,她的視線裡,最先出現的是許七安的高高的鼻子,輪廓俊美的側臉。
他已經醒了,靜靜的望著屋頂。
“早安,許郎。”
浮香從被子裡探出雙臂,勾住許七安的脖頸,同時壓住他揉捏胸脯的手。
“早什麼早,早上要說你昨晚好棒”許七安打著哈欠,問道“幾時了”
“討厭,奴家說不出口。”
浮香也打了個哈欠,臉頰蹭了蹭許七安的臉,撒嬌道“水漏在床腳,許郎自己看唄。”
許七安上半身撲出床外,往床腳看去,下一刻,他從床上蹦了起來“竟然辰時了,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我得立刻去衙門,不然下半年的月俸也沒了。”
浮香手臂支著頭,癡癡笑道“昨兒都是許郎在磨人家,倒打一耙,呸。”
許七安離開影梅小閣,去往馬棚,牽走自己的小母馬,不出所料,二郎的馬匹不見了,這說明他已經離開教坊司。
他騎乘小母馬,返回許府,沿途左顧右盼,始終沒有看見有賣青橘的。
“鐘璃好像還在司天監,我該去接她了。”許七安嘀咕一聲,轉道往司天監的方向跑。
“紮紮紮”
許七安拉下閘閥,通往司天監地底的石門打開,他扯著嗓子喊“鐘璃,我來接你了。”
聲音在空曠的地底回蕩。
過了片刻,那條筆直通往地底的台階傳來腳步聲,油燈燃燒,火色的光暈映照出一個人影輪廓,逐漸清晰。
披頭散發的鐘璃登上台階,清脆的聲音從頭發裡傳來,帶著幾分雀躍“你來啦。”
“走吧,隨我回家。”許七安轉身欲走。
鐘璃回過身,朝漆黑地底高喊“楊師兄,好好閉門思過,不要再惹老師生氣了。”
說完,她拉下把手,關閉石門。
許七安邊往外走,邊好奇打聽“楊師兄做錯什麼事了麼。”
鐘璃看了看他,低聲說“楊師兄昨日去了午門,攔住文武百官的去路,念了你的那首詩。
“諸公和陛下大怒,派人譴責老師,嚴懲楊師兄。老師把楊師兄吊起來抽了一頓,而後關押進地底,思過一旬。諸公和陛下這才罷休。”
許七安驚呆了,麵孔呆滯,難以置信有人會為了裝逼,竟做到這一步。
楊千幻被監正吊起來抽了一頓我當時沒有旁觀,真是太可惜了啊
心裡惋惜著,他也沒忘記正事,在大堂裡環顧一圈,由於九品醫者們跑光了,他隻能詢問身邊的鐘璃,道
“有沒有掩蓋身上氣味的藥粉我昨晚喝了些酒,你可能不知道,我嬸嬸和妹子特彆不喜歡我喝酒”
“噢。”鐘璃點點頭,乖巧的說“掩蓋脂粉味的方法很簡單,你等等,我給你找熏香。”
這就有點尷尬了許七安嘴角一抽。
回到許府,他在庭院的石桌邊,看見麗娜和蘇蘇在對弈,許鈴音在不遠處紮馬步。
“大鍋”
小豆丁假裝很開心的迎上來,趁機偷懶休息。
麗娜顯然是不稱職的師父,全神貫注的盯著期盼,漂亮的臉龐充滿了嚴肅和思考。
這倒是稀奇感覺看到兩個學渣在討論微積分許七安好奇的走過去,定睛一看。
原來兩人在玩五子棋
走了走了
因為路上已經提醒過鐘璃,所以司天監的五師姐見到一隻鬼坐在院子裡下棋,並不覺得奇怪,隻是反複看了幾眼。
“這是一隻魅,很罕見的。”她小聲說。
我知道,魅的特點就是漂亮,喜歡在深山老林裡勾引路人,然後抽乾他們的精氣,嗯,這個精氣它是正經的精氣許七安點點頭,表示自己心裡清楚。
鐘璃見狀,便不再多說。
隨後,許七安發現李妙真不見了,頓時一驚,跑到院子問蘇蘇“你家主人呢”
蘇蘇頭也不抬,專注的盯著棋盤,嬌聲回複“去靈寶觀啦。”
皇城門外,穿道袍的李妙真被虎賁衛攔了下來。
她不急不惱,轉身往回走了一段路,而後一拍後背,“鏘”的一聲,飛劍出鞘。
不遠處的虎賁衛見狀,以為她要強闖皇城,大驚失色,紛紛拔出兵刃。
李妙真翩然躍上劍脊,飛劍帶著她扶搖直上,於二十丈高空凝滯。這個高度,已經可以看到極遠處的靈寶觀。
城頭的虎賁衛拉開弓弦,轉動床弩、火炮,對準了李妙真,隻要長官一聲令下,當即就是萬箭齊發。
虎賁衛千戶沒有下令攻擊,他眯著眼審視著李妙真,心裡靈光一現。
道袍、女子,要進皇城是天宗聖女李妙真那位天人之爭的主角之一
不過,李妙真如果執意飛劍闖皇城,那麼等待她的,必是禁軍高手、打更人們的反撲。
李妙真當然知道自己被鎖定了,但問題不大,她並沒有強闖皇城的想法。
凝視著遠處的靈寶觀,氣沉丹田,聲音清越“天宗弟子李妙真,奉師命而來,與人宗弟子切磋論道。
“時間,地址,由人宗來定。”
聲音極具穿透力,不震耳欲聾,卻傳出很遠,皇城內外,清晰可聞。
皇城裡居住的達官顯貴、宗室、衙門的官員,在這一刻,全都聽見了李妙真的“戰書”。
皇城外,緊鄰著紅色城牆的內城居民,同樣被聲音驚動,行人停下腳步,攤主停下吆喝,紛紛扭頭,望向皇城方向。
臨安府。
穿著紅色層疊宮裝,正與宮女們踢繡球的臨安,忽然停下腳步,側耳聆聽,問道
“你們聽見什麼聲音沒”
幾名宮女側著頭,靜靜的望向皇城方向。
“聽見啦,好像是什麼天宗弟子李妙真”被許七安拍過屁股的那位宮女回應。
話音方落,清冷悅耳的聲音從相反方向傳來“三日之後,卯時三刻,京郊渭河畔,人宗記名弟子楚元縝出戰。”
裱裱微微張大小嘴,心裡浮現許七安與她說的奇聞趣事,其中有一件事天人之爭
“三日之後,我要去看,我要狗奴才帶我去看。”裱裱心頭火熱,恨不得立刻讓侍衛傳喚自己的狗奴才。
淮王府。
鮮花爛漫的後花園,穿荷色長裙的女子站在花叢中,遙望城門方向,低聲道“三日之後,卯時三刻,京郊渭河畔”
她眉眼彎了彎,喜滋滋的說“又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