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陷入死寂,再也沒有人出言反駁、嗬斥。
懷慶表情清冷,雙手疊於小腹,淡淡道
“請諸位暫且留在殿內,等待本宮召喚。”
她旋即看向許七安,微微點頭。
許七安俯身拎起永興帝,與懷慶並肩往外走去。
路過雲州使團時,他側目,輕飄飄的看了他們一眼。
姬遠許元霜和許元槐三人,心裡同時一寒。
等許七安和懷慶離開金鑾殿,姬遠把聲音壓的很低
“元,元槐,可有信心突圍”
許元槐看傻子似的看他一眼
“殿內單是四品就有三人,外頭肯定還有。”
絕望籠罩在雲州使團眾人心裡。
“該死,這個沒腦子的莽夫,不是說許七安智謀極佳,讓國師屢遭挫敗嗎”姬遠雙眼血紅,額頭青筋凸起
“他瘋了嗎”
他認為,以目前大奉的局勢,“委曲求全”是一個智者理當做出的選擇,而後再徐徐圖之,尋找翻盤的可能性。
姬遠正是相信許七安該有這樣的智慧,才有十足把握和信心入京談判,以勝利者的姿態耀武揚威。
但許七安現在的選擇,與他過去的所作所為,根本不匹配。
魯莽的就像一個徹頭徹尾的粗鄙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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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遠怕了,寒意從心頭湧起。
這樣自尋死路的許七安,不會有任何顧慮。
雲州使團危矣
禦書房內。
許七安把永興帝丟在大椅上,望著呆若木雞的大舅哥,淡淡道
“需要我替你研磨”
永興帝臉色慘白,不甘心道
“你不想讓朕求和,朕可以改,你想讓朝廷繼續打,朕也可以順你的意。許七安,朕把妹妹賜婚給你,你卻恩將仇報。
“你恩將仇報”
說到最後,他用力咆哮起來。
“我給過你機會的。”許七安拿起一塊墨,輕輕研磨
“你把臨安嫁給我,不過是為了拉攏我罷了,如果晉升三品的是旁人,你一樣會把臨安賜給他,臨安是我喜歡的姑娘,你卻視她為拉攏人心的工具,哪來的恩
“永興,你最大的錯,就是坐在了這個位置。
“沒有能力,卻貪戀權位,議和隻是開始,後續戰事若是不利,你會繼續做出更多賣國自保的決定,將來青史之上,難逃亡國之君的罵名。
“我逼你退位,既是自保,也是為大奉江山。”
他把毛筆蘸了墨,遞到永興手中
“言儘於此,好自為之。”
許七安接著看向懷慶
“皇宮裡還要幾處戰鬥沒有平息,我先去鎮壓,這裡交給你了。”
懷慶頷首。
目送許七安離開,她吩咐守在外頭的甲士,道
“去吧厲王請來,把殿內的親王和郡王們一並請來。”
幾名甲士領命而去。
不多時,幾名銀鑼與十幾位持刀甲士,壓著眾親王、郡王進了禦書房邊的偏殿。
厲王年邁,今日沒有上朝,姍姍來遲。
拄著拐棍的厲王買過門檻,略微渾濁的目光,掃了一眼屋內。
穿素白長裙的懷慶坐在主位,譽王這些親王,還有郡王坐在客位,神態有些拘謹,與悠閒品茶的懷慶對比鮮明。
“叔公,快快請坐。”
懷慶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厲王坐在次位,與她並肩。
厲王拄著拐棍,不緊不慢的走過去,在懷慶身側坐下,他側頭看向這位不顯山不露水的後輩,緩緩道
“說說什麼情況吧。”
出乎意料,這位性情剛烈的老親王,態度出奇的平靜。
懷慶笑道
“事越大,叔公越有靜氣。那懷慶就有話直說了。”
當即把事情簡單得說了一遍。
“逼永興退位”厲王歎息一聲
“本王年事已高,無心權利鬥爭,大奉走到今日這個地步,誰對誰錯,本王也算不清了。本王知道你請大家來,是不想流血衝突。
“直說吧,你想立誰”
在場的親王、郡王,齊刷刷的看向炎親王。
炎親王是太後所出,真正的嫡子,又是懷慶的胞兄,懷慶和許七安聯手造反,不可能成全彆人。
必定要扶持自己的兄長上位。
如果是這位親王上位,他們沒有意見,永興帝背叛祖宗,承認雲州一脈是正統的決定,得罪了皇室所有人。
他們不可能為了維護永興帝的皇位,和自己性命過不去。
炎親王臉色瞬間漲紅,聽見了自己胸腔裡狂亂的心跳,熱血沸騰。
不由想起當初懷慶讓他看的周史等待時機
他知道,終於等來這一天了。
“懷慶,做的好”
炎親王深吸一口氣,起身走向胞妹,做勢要把手按在她肩膀,以示讚賞。
懷慶抬起頭,目光冷淡的看他一眼,道
“六哥,坐皇位你不夠格。”
她轉而看向厲王,掃過在場親王、君王,一字一句道
“本宮欲稱帝”
s先更後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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