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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來”
許七安沒注意妹妹的情感變化,即使注意到了,也不會放在心上。
他帶著許元霜和許元槐,進了許府大門,穿過前院、回廊,直奔家眷居住的後院。
寬敞的內廳裡,除了當值的許平誌,一家人都在。
許二郎本來也要去翰林院當值,但因為許七安昨日說過,今早要帶弟弟妹妹回府,於是二郎就請了假,留在家裡打算見一見堂弟堂妹。
首座的兩個位置,坐著嬸嬸和生母。
嬸嬸這邊的客座上,坐著許新年和許玲月,還有慕南梔。
生母姬白晴這邊的客座,空空蕩蕩,暫無人落座。
見到許七安領著大房的姐弟進來,嬸嬸抿了抿嘴,強忍著沒翻白眼。
她是看在侄兒和大嫂的麵子上,才允許這兩個小崽子進府的。
自打上次許玲月煽風點火之後,嬸嬸對這許元槐許元霜姐弟就很有意見。。
許新年和許玲月心機深,臉上不見表情。
“娘”
果然見到了母親,許元霜有些激動。
許元槐緊繃的神色,微微一鬆。
姬白晴看著自己的兒女終於團聚在一起,眼圈微紅,露出辛酸和喜悅交雜的笑容。
“來見過你們的嬸嬸。”
她始終把自己當成“客人”,把嬸嬸視作許家主母,分寸拿捏的極好,不會讓人反感,也不會留話柄。
當然,嬸嬸是看不懂這些微操的,她就是本能的覺得大嫂還是和當年一樣溫婉體貼,相處起來如沐春風。
“元霜見過嬸嬸”
許元霜乖順的打招呼,清冷俏麗的臉龐綻放笑容。
“見過嬸嬸。”
許元槐的招呼就顯得生硬。
“嗯”
嬸嬸微微頷首,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
她本來還想敲打幾句,給個下馬威,但見到大嫂含淚的模樣,心裡又軟了。
姬白晴當即道
“今後你們就住在府上吧,你們大哥已經安排好住處,娘這邊帶你們過去。”
許二郎皺了皺眉,側頭看一眼許玲月。
許玲月微笑的起身,邊迎上許元霜,邊說道
“不勞煩伯母,這些小事,還是讓玲月代勞吧。”
說話間,許玲月已經拉起許元霜的手,笑容親切
“元霜姐姐,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還有元槐弟弟,一表人才,當真如大哥所說,天賦超絕。”
許新年搖頭失笑
“玲月,自家人就不要說這些客套話了,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何來的久仰大名一說。”
許玲月回頭嗔道
“二哥埋汰人家。
“大哥說過的嘛,元霜姐姐和元槐弟弟,一個是術士,一個是武者,在雍州小試身手,就險些讓大哥吃大虧。大哥可是罕見的天才,如今的一品武夫。
“那二哥你說,元霜姐姐和元槐弟弟當不起妹子一句久仰大名”
許新年聞言,點點頭
“確實天賦異稟,唉,聽說元槐都快四品了,慚愧慚愧。”
許元霜尬的僵在原地,一時間不知該以什麼表情應對。
許元槐微微低頭,愈發慚愧。
這是把他們曾經對付許七安的事,赤裸裸的掀開了。
以前隨著姬玄等人對付許七安,現在雲州沒了,又過來投靠但凡要臉的人,都會尷尬羞愧到恨不得鑽地縫。
姬白晴臉色尷尬,強笑道
“元霜和元槐不懂事,以前確實做錯了很多事。”
許玲月柔聲道
“道歉就好。”
慕南梔懷裡抱著狐狸幼崽,看的津津有味。
她當然能看出許玲月在給小畜生的弟弟妹妹下馬威,看戲看的津津有味之餘,又有些困惑,印象裡,許玲月不應該如何強勢啊。
嗯,應該是許二郎教她的,二郎是讀書人,最擅長勾心鬥角慕南梔做出判斷。
許七安掃了一眼臉色陡然漲紅的許元霜和許元槐,給了個台階,淡淡道
“你們兩個先去洗個澡,換身乾淨的衣衫。”
許玲月幽怨的看一眼大哥,接茬道
“我帶他們去。”
許元霜和許元槐的住處被安排在相鄰的宅子裡,不和他們住在一起。
姬白晴哪能讓許玲月繼續欺負自己的兒女,忙說
“不必了,我帶他們過去。”
接著,對許七安說
“寧宴,晚膳到娘到我這邊來吃吧,我給你燒幾道雲州菜。”
她既想親近嫡長子,又不敢靠近的矛盾心態。
主要是許七安從未喊她一聲娘。
她便不敢以娘自居。
許七安點頭
“好。”
目送生母帶著弟弟妹妹離開,許七安轉而看向小老弟,道
“去書房,有事和你說。”
兄弟倆來到許七安的書房,關上門後,許七安說
“明日你寫個折子,問問陛下要不要另立監正。監正的幾個弟子在爭這個位置。”
他把楊千幻幾個的“爭鬥”說了一遍。
許新年摸著下巴,道
“我突然有個想法,戶部正在為蠱族陣亡將士的撫恤金頭疼。不如讓司天監來出這筆銀子,告訴他們,誰出的銀子多,陛下就屬意誰。
“當然,屬意隻是屬意,並不是一定會封誰做監正。”
反正司天監有錢。
這是要薅司天監的羊毛啊許七安想了想,覺得是個好主意。
“正好,我近期會去一趟南疆,把鈴音接回來,撫恤金就由我來送吧。”
聊完正事,許七安“嘿”了一聲
“以後有熱鬨看了,我這個生母絕不是省油的燈,她現在的心思不在宅鬥上,隻想著和我修繕關係,等以後適應許府的生活。
“她和玲月妹子的鬥爭會特彆有意思。哦對,王思慕也不是省油的燈,你倆成親後,嘖嘖,以後我都不用去勾欄聽曲,光看這一家子女眷廝殺,就回味無窮了。
“這才有點大戶人家的樣子嘛,宅鬥都鬥不起來,算什麼豪門
“以前啊,是山中無老虎,嬸嬸這個猴子當大王。”
許新年嗬嗬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