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沒有去管了。
被奧利奧欺負太久,他已經深深習慣了被脫光的酸爽滋味。
長盛才定了名字,就贏來了史上第一次意見不和。
起因是蘭姐要求當首領。
“蘭姐,不可以。”皮皮強烈反對。
從一開始,一直是她在操辦一切。
基地的改造、作戰方式、上陣操刀和事情的決策權都是她來完成。
蘭姐負責日常相關的部署,類似於庫管。
蘭姐沉聲厲色,半點不讓步“必須我來。你是實力最強的,團裡離不開你,我們必須要保護你。首領招攬的火力太大,我來為你掩護。”
“正因為危險,我不能看你去冒險。”皮皮搖頭,堅持否定的想法“我的生命寶貴難道你的不就寶貴了嗎”
蘭姐已經為暖瓶當過一次活靶子。
她不能讓蘭姐當第二次。
蘭姐沉默,胸口劇烈起伏著,有些焦慮。
將近半分鐘後她才再次開口。
她說。
“皮皮,餘是要把你變喪屍的,你成了喪屍以後,你讓團裡的人怎麼辦群龍無首團就會不散而散的首領我來,我目前的狀況比你安全。”
一語中的。
情急之下說出了一直埋在大家心裡的炸彈。
眼看著皮皮能力越來越強,他們即為她開心,也為她難過,每天都和她擠在一起睡,夢裡都會驚醒幾回,看看她還在不在,看看她是否還活著。
他們很怕一睜眼,她已經成了喪屍。
“”皮皮垂了眼眸。
她笑笑,笑得無奈又苦澀“好,首領你來。”
蘭姐眼神閃了閃,有強烈的內疚“皮皮,我”
“我明白你的意思,蘭姐,你不需要解釋。”皮皮打斷她。
相依為命許久,她知道蘭姐是為她好,蘭姐隻是不想讓她當首領被人盯上。
蘭姐聲音有些啞,她重重握住她的手“皮皮,我會保護你,哪怕搭進我的所有我都願意,我早就把你當成了我的妹妹,我已經失去一個妹妹,絕不會讓你再重蹈暖瓶的覆轍”
皮皮怔住。
她耳邊傳來蘭姐的聲音。
“我豁出命也會護著你。”
很輕,很堅定。
皮皮濕了眼眶,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從一個穿到書裡的局外人,變成了一個徹底是書中人。
其他人對她來說不再是通關nc,而是有血有肉的人。
有仇。
有怨。
也有愛。
大可沉聲說“我也會。”
奧利奧回了貓身。
它跳上她的腿,趴了上去,她很暖,它會依偎她一輩子,不論她在那兒,不論她是誰。
大家都表了態。
除了蘇巧巧。
她沒說話,低著頭,沉思。
她很愛皮皮,可是如果需要用自己的命來換她的命,會同她換嗎
或許會。
也或許不會。
她不確定。
出行前。
皮皮用藤蔓在車上貼了個“盛”字作為o。
每個人都穿了繡著“盛”字的行軍服,都是新衣服,請了異能者統一做的,用了十大桶油換來的。
有點奢侈,但是還能接受。
整隊出行第一次不是很順利。
迎麵遇到了小爺的隊伍。
他們已經許久沒有見到小爺,皮皮之前讓奧利奧監視小爺,確定小爺的行程,因此能一直避開和小爺的正麵衝鋒。
奧利奧打聽到小爺今晚會去第三夜市。
於是他們來了小爺所在的第一夜市。
但很湊巧,小爺搶了個漂亮妹子,一時興起,竟然沒出團,呆在家裡操女人。
結果就是皮皮才出現在街頭,就有人去報告了小爺,本就是小爺的地盤,小爺一聲令下,不出十分鐘的功夫便集結了人,直接殺了過來。
他熟悉地形,安排好了人從各個街道分包過來。
把皮皮等人堵在了路口。
東、南、西、北每個街道入口都湧來了小爺的人,得有三百來人。
而皮皮這邊隻有五十來個,其中絕大部分是女人,一個男人,一隻公貓。
人數不占優。
但已經退無可退,皮皮小聲對最近的蘭姐說“蘭姐,她們異能不高,輔助全部退後,肉和我在前排,你們保肉彆保我,我有精神力可以自動修複小傷。”
“是。”蘭姐點頭。
她用隻能用團員聽到的聲音說“肉往前,輔助靠後,保肉。”
這打法很怪異。
“不保輸出”蘇巧巧很驚訝。
蘭姐低聲訓斥“對命令要絕對服從,隻管執行,不許多問。”
“是。”蘇巧巧沒再多問。
長盛有明確規定。
服從、服從再服從。
臨陣對領導的行動方案起疑是非常不好的行為,極容易引起混亂,導致不戰而敗。
所以寧可整齊劃一地輸,也絕對不可打法混亂地贏。
小爺手裡掄著杆長槍,他把槍背搭在肩上,嘴裡叼著個煙,抬著下巴睨阿妹“阿妹”
“我就說你怎麼敢跑了,原來是有人給你撐腰了啊”他掃了眼她身旁的女人,笑得煙都從嘴裡掉了下來。
他抬腳把煙踩滅,蔑視地笑著“你傍誰不行啊,竟然傍娘子軍,她們有把兒嗎,能滿足你嗎”
他後頭的男人們紛紛大笑。
嘲笑聲接踵而至。
“哈哈哈哈就是,我們幾個天天伺候你,給你滋潤得那麼水靈,現在轉頭跟了女人,你受得住嗎下頭不乾嗎”
“妹妹們渴不渴啊哥哥下頭有的是水,來啊,哥哥喂你們。”
“不想喝水也沒事兒,哥哥還有棒棒糖,永遠吃不完的那種哦”
“”
汙言穢語肆起。
女人們並不應腔。
在他們調笑的功夫,她們暗自拉好了槍的保險杠。
給槍上了膛。
待一切準備完畢後,蘭姐輕咳一聲,提醒皮皮已準備完畢。
皮皮抬手對著擋在小爺身前的那人就是一槍。
男人們還正說著混賬話,以為嚇唬嚇唬就能不戰而勝,沒料到女人真的敢開戰,所以根本沒做什麼準備。
猝不及防被皮皮偷襲成功,他們手忙腳亂地摘掉嘴裡的煙開始套護盾抵擋槍子,邊用異能加盾邊掏槍。
皮皮這邊已經槍聲四起。
在男人們開始戰鬥之前,已經滅掉了他們的前排。
小爺驚了一瞬,他很快回過神來,一改吊兒郎當的神色,凶狠道“兄弟們,上給她們點顏色瞧瞧,滅了她們的氣焰,撿幾個活得把她們拉回被窩裡教訓去醜的隨便打,留幾個好看的就行。”
可是男人們已經士氣被打散。
女人們士氣正盛,他們不太敢上了,有幾個膽子小的,在後排猶豫兩秒,飛快轉身跑走了。
出了一個逃兵,很快就有了第二個第三個
長盛率先打掉了一層前排,後頭又跑了兩層後排。
小爺正式開打時,雙方人數竟已持平,都是五十來個人。
小爺這邊清一色都是高級異能者,他們沒特級,因為特級都去軍團了,誰跟著他這種混子團裡混。
而長盛大多都是中級異能,隻有蘭姐、巧巧是高級,大可一個特級,還有皮皮這個隱隱超越特級的超神存在。
總體來說誰也占不到誰的便宜,雙方能力相等。
小爺平時就仗著人數優勢欺負散團,而長盛一直是以軍團的方向發展,長盛有組織有紀律,真的打起來,小爺的隊伍很快就崩了,一團散沙似的亂打。
長盛為隊友抵消傷害的輔助、抗打耐揍的肉和發動攻擊的輸出們各個兒分工明確,互相保護認真配合,打起小爺來竟然越打越輕鬆。
小爺的隊伍沒到一分鐘就撐不住了。
大家都往後頭躲沒人當前排,長盛隨便突突著放槍子掃他們,除了前排的肉吃了不少槍子,其他人都沒怎麼受傷,蘭姐和另外兩個治療術異能者不停地給肉療傷。
小爺的隊慘敗。
不到兩分鐘的功夫,小爺隊伍跑的跑死的死。
皮皮見情況差不多了,對麵隻剩了十來個人“套盾給我。”
“是。”
她身上立即出了層層的盾。
她迎麵對著小爺跑了過去。
小爺想要殺她,但是根本打不動她,她身上套的盾太多,打完一層,還有另一層。
小爺身上也有盾,但是不多,他的人已經自顧不暇,大難臨頭,輔助都把盾套在了自個兒身上。
離近二十米時,距離夠了,皮皮甩出藤蔓,小爺想躲,卻躲過去,脖子被纏了好幾層藤蔓。
皮皮往後一甩,藤蔓回收。
層層藤蔓卡在他脖子上,他踹不過去,迅速用異能配合她往後退,生怕脖子被她拽掉。
小爺很快到了皮皮身邊。
皮皮用力往地下一甩,小爺重心不穩跌落在地。
他掙紮著想要起身,皮皮一腳踩在了他臉上。
趕過來的大可第一時間卸下了他身上的武器。
管事兒的都落到了敵人手裡。
其他人都不敢再打了,萬一傷著小爺怎麼辦
“放下武器,我不讓你們死。”皮皮踩在小爺頭上的力道加重了一分“不放的話小爺死,你們也會死。”
對麵交頭接耳了幾句,扔掉了槍。
皮皮抬起手臂,衝他們的方向擺了擺手。
蘭姐立即帶著一隊人過去,繳了他們的武器,用藤蔓捆住了他們雙腿雙腳,免得他們偷襲。
皮皮彎了彎腰。
一邊踩著小爺的臉,一邊拿在他臉上打了兩下。
用的是手背,有侮辱的意思。
“嘴長在你們身上,你們想說什麼胡亂話我管不著,但彆說到我的人身上,更彆讓我聽見。”
她聲音說得極慢,語氣不重。
像軟刀子,殺不死人,但磨人,一下一下地刮下來,痛得要命,卻不致死,隻能在痛苦中反複蹉跎著
“說一次,打一次。”
皮皮沒有趕儘殺絕。
蘇巧巧有些不理解“為什麼不殺光他們”
一向對她百問百答的皮皮頭一次沒有回答她的話。
她隻是笑了笑,然後收隊離開。
蘭姐伸手搭在蘇巧巧肩上。
“她會是個相當優秀的領導者。”她說。
“”蘇巧巧更疑惑了。
不是好人。
而是領導者
見她不懂,蘭姐又說了句話。
“是龍傲的趕儘殺絕更得人心,還是逍遙的偽善謙和走得更遠”
蘇巧巧思索良久,懂了。
她看著皮皮離去的背影,總開心不起來。
皮皮上了車。
她坐在副駕駛,搖下車窗。
後視鏡裡出現她的臉。
那是一張很平靜的臉,沒有大獲全勝的愉悅,也沒有沾滿鮮血的凶狠。
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出神。
那是自己,可又不是自己。
她蜷起手,指甲扣進掌心裡。
當你變成你最討厭的人,你會怎麼辦
夜市。
十字路口旁的一家封閉的商品樓內。
有個男人已站了許久。
他望著十字路口,一動不動。
“老大,我們是去了結了他們還是撤退”胖哥耐著性子等了許久,最終是等不下去了,他忍不住開口詢問。
男人慢悠悠地說“回吧。”
“是。”胖哥開了麥“影,收隊。”
隱匿在路口附近的“路人”們回“是。”
十字路口。
有人用嘴咬開了捆綁在黃毛的藤蔓。
繩索失去了節扣瞬間鬆緩開了沒了束縛性,黃毛抖了抖身體,甩掉了困在身上的藤蔓。
他跑過去,把小爺扶起。
“小爺,您沒事兒吧”他彎著腰給他拍打黏在身上的塵土。
“呸”小爺吐了個吐沫。
他對皮皮離去的方向,狠狠地罵道“哪兒他媽來的野娘們裝什麼逼,欠操的貨”
罵罵咧咧個不停。
不遠處,逍遙車內。
餘是出聲“停車。”
“是。”
小爺一直再罵罵咧咧。
他身旁的黃毛臉色驟然一遍,他顫巍巍地伸出手,指向了小爺的身後。
“小小爺”
小爺臉色驟變,以為是皮皮去而複返。
“怎麼了”
他沒敢回頭。
黃毛的眼睛掃過他身後人衣服上的o,一句話都沒敢說。
頭垂得低低的,整個身體都在顫。
小爺更不敢回頭了。
“你說什麼”
身後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聽上去挺輕鬆、挺悠閒的。
但就是讓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小爺僵硬著轉身。
身後隻有一個男人,臉型硬朗,棱角分明,穿一身的行軍裝,衣服材質很好,很厚實,肩頭的o是末世無人不知為人不曉的逍遙o。
他敞著懷。
風很大,把他的衣服吹得呼呼作響。
他迎風站著,點了根煙,動作很慢,表情很淡。
“你剛說什麼,我沒聽清。”他把煙塞進嘴裡,動作斯條慢理,看上去很文雅。
小爺往四處看了看。
沒旁人。
就他一人。
他有了點底氣。
是逍遙的人又怎樣,單槍匹馬的,他後頭可還有十幾號人呢。而且這可是他的地盤,強龍不壓地頭蛇,他有什麼好怕的
小爺冷哼一聲,雙臂環繞抱在胸前,撅著下巴拿鼻孔看他。
“我說那娘們欠操,怎麼滴”
男人咬著煙,笑了。
次日。
夜市。
睡了一白天的人們打開了大門,準備迎接換取物資的人。
第一個推開門的人走出來,他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視線漫無目的地掃了一圈,頓住,驚愕萬分。
“啊”
尖叫聲響起,劃破了夜的寧靜。
紛紛有人推門而出。
“怎麼了怎麼了”
那人伸出手,指向夜市正中心的位置。
眾人不解,向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齊齊頓住,嚇到忘了尖叫。
在夜市正中心。
有一個細長的粗布麻繩直直掛在街道上。
那根麻繩下,懸著許多屍體。
一具一具又一具。
整整十二具。
死相很痛苦,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珠外突,嘴巴大張,舌頭被人挖出纏繞在了脖子上。
每一具都是如此。
表情同步,淒慘猙獰,陰森森地,是恐怖畫冊裡才會出現的駭人場景。
可它是真的。
真真實實發生了,就發生在大家的眼前
死的人他們都不陌生。
是這條街上作威作福許多年的小霸王。
小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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